旋即，老李再度释放了早有准备的【天象卡·暴雨】。
电闪雷鸣，风雨如注。
河道里很快就积水不少，雨水甚至覆盖过人们的脚踝位置，这场战斗变得更难了。
在地形和天象的双重加持下，这支特殊的【千岩军】小队终于启用了“化阵”的团队隐藏技能，化作了一只【水元素】的像是乌龟又像是巨蛇的半透明模样。
——那是传说中的【玄武】，一种不曾出现在提瓦特世界的神话生物，却在当初作为不同属性的化形图腾而出现在部队的训练方案之上。
释放完这一切连环技能后，对手老李孤零零地站在岸边，他的能量点已经空了，短时间内无法回复和抽卡了。而他身上闪烁着玩家特有的“无敌”中立特效，这意味着他和荧都不能亲自下场参与战斗。
他复杂的目光看着这只踩踏着波涛而前进的【玄武】身上，但这只【玄武】……是没有头部的。
或者说，那长蛇一般的脖颈上方缺失了最重要的一块。
但是【玄武】还是能够成型，因为依旧有人在岸上操纵着部队进攻敌人。
这里额外说一下，双方玩家本身作为“部队指挥者”，在场上所有的己方下属角色没有被摧毁之前，玩家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这是游戏规则所赋予的一种“无敌”中立状态，但这个时候的玩家也不能亲自下场去击杀敌方角色。
中立嘛，除了发号施令，啥都不能做。
除非当一方玩家的己方角色被全数摧毁，自己这边阵营仅剩下自己一人时，“无敌”状态会彼此解除，即将失败的那一方玩家便可以选择投降或者负隅顽抗。
就算玩家真的“战死沙场”，其本身也不会真的死去——都说了，这是个游戏。
“战死”的玩家顶多是清醒过来后头疼几个小时的程度而已，只要休息及时，也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荧还是第一次见到了这么残破却又杀气腾腾的“阵法真身”对手，当初在蒙德自行车大会，她见到几个退役士兵在跟机器人战斗时一旦结阵就能释放组合技，已经觉得很神奇了……但如今现场观看，才知晓这种数十人同时“结阵”的杀伤力绝非表面那般普通简单。
【玄武】进展神速，如同锋利的镰刀那样肆意收割着河道中的敌人生命。
但比之更强的却是【第七环卫小队】，这些黑衣“环卫工人”不知从哪里蹦出来，一上来就是要害打击，刀刀暴击。
双方NPC名义上应该都是“璃月人”的家伙在这一刻简直是六亲不认，仿佛【总务司】和【千岩军】是两个天生敌对的组织一样，他们毫不留情地冲撞厮杀在一起，巨龟身上不断冒出伤势，而黑衣人也一个个地倒下。
最终，还是穿着红袍子的小姑娘更胜一筹，暴躁的未成年童工将无头的【玄武】彻底打散，令其融化在水中，不至于成为垃圾污染环境。
隔着逐渐涨起来的水势，剩下几个黑衣人和士兵在童工塔尼斯特的带领下，虎视眈眈地接近了面色平静的退役老李。
老李身上那种“无敌”的中立光芒消散了，远处河岸上荧的这种特效也同样消失。这意味着这场游戏中，有一方玩家必须选择认输投降亦或者顽抗到底。
“快点下令，让我击杀他吧，[卑鄙的外乡人]！”小姑娘大着嗓门吼道，声音穿透了风雨，清晰地传递到了荧的耳朵里。
荧沉默了片刻，她虽然同样身经百战，也杀死过不少罪有应得之人，但不知为何，她不愿意对这么一位身残志坚的退役老兵。
因为她知道，这些对手玩家……恐怕都不是真人。
【比邻山洞府】已经上千年未曾开启，哪来的活人玩家依旧能够在这个“洞府局域网”里打牌玩耍呢？
也就是说……眼前的“退役老李”，也不过是一段被存储的历史玩家数据罢了。
如果他现在死了，那就不是“头疼几天”的程度，而是真的数据回归数据库。
“喂，那边外来的女娃娃！”老李忽然同样大喊起来，沧桑可怕的老脸露出了一个豪迈的笑容，“别露出这种软弱的表情！”
“……啊。”
荧愣了一下，失去了“中立”效果后，周围的风雨落在她身上，令她同样不得不感受着这逼真无比的风雨。
“俺老李活了四十五年，一辈子都在跟着帝君大人到处打仗！”
“咱年轻时就用过这机器，那都是给弟兄们训练用的，大家都觉得好苦，好累，凭啥睡觉都不让俺们睡个安生！但后来……玩到了民用的机子，才觉得真的好玩！”
“所以……”他咧开嘴大笑着，走下岸边，往河道中走来，仿佛没看见那些战意勃发的敌方NPC们，“这游戏是会给人带来笑容的！笑一笑吧，你赢啦！”
荧艰难地露出了一个笑容。
然后她决定成全老李的这份心念：“动手吧，各位。”
距离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立刻拔出腿上绑缚的短剑，刺向老李，但是这个断了一条手的老兵却反应灵敏地闪过攻击，然后一脚踹在了黑衣人的膝盖上，令其整个人都摔倒在汹涌的河水中。
然而其他战士，包括红衣的小姑娘都满脸肃然地举着扫帚靠拢过来，这个本就残疾的老兵逃不掉了。
其实说实话，“老李”从一开始就不是真的人类。它的人物蓝本是参考了某个真实存在过的沙场老兵的经历和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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