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魈机械跟随她转动的视线里,甘棠一把捞起他的右手,粗鲁攘下了穿戴的护手。
“?!”
手衣被剥离的瞬间,常年被遮盖的手心暴露出来,又被温热柔软覆住。
细腻肌理相触的刹那,魈心口蓦地一跳,他想仓皇旋身抽回手,却被甘棠一掌蛮横摁住:
“别动!生死攸关,我画符文你来修,不然咱们下次别想来吃杏仁豆腐了!”
……他习枪时,手又不是没被她捉过。她说的有理。
只是或许是两千年前的记忆太模糊,现下被攥的温度太鲜明,亦或是太久没和人这样相处过,魈微瞥过眼,没能去看垂头在他掌心里画符的人。
圆润的指腹在他掌心里倒着一笔一笔地画,大抵是在土里埋久了,画一笔断一笔,她苦思冥想许久才继续画,仿佛在他手心里挠得没完没了的绒柳条。
就这样还敢倒着符文来画,生怕他瞎了眼看不明白?
魈忍无可忍,他终于在这场折磨里把手抽回。夺回护手。他知道这道符咒,伐难曾经告诉过他。
在甘棠的瞪视下,魈蹲下身,他驱动风元素力,于圆桌残片上绘下符咒,符文纹路骤然亮起,散架的桌恢复如初,一点罅隙也看不见了。
言笑的哭声呑回喉咙里。
“太棒了,魈上仙!”
甘棠“啪啪”地鼓掌,果不其然收获魈上仙一个想捅她一枪的眼神,甘棠缩了下肩,盯自己手掌假装没看见。
符箓,她好像还差最后一部分没画完,使的那么流畅?难道他原本就会,那怎么看都应该会把她手甩开吧?所以说她画完了?
甘棠难得有些迷茫,没琢磨清楚,她只好不去想。
……不过的确是抽条了。
手掌比她的大了许多,原来真的已经两千年了。不是臭小鸟了。
可能应该说,是只大鸟了吧?
眼前的人忽然不再说话,而是伸捉他手掌的那只手看来看去,满脸惊奇。……有毛病。
魈瞥过脸不想再看,就听甘棠好奇道:“魈,我在地下埋了两千年,这两千年没活,自然不能算进年龄。那么,如今我俩谁年纪大?”
“是我还是你,不想知道吗?”
……的确,现在同为两千余岁。
他知道孰大孰小又怎样?幼稚。
这次杏仁豆腐吃的有些烦躁,躁得他耳垂余热未消。不吃了。
魈才转了半身,耳畔响起甘棠的提议:
“不如,我们相互摸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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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测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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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棠曾见过狸奴炸毛。
瞳孔放大,对威胁自己的事物露出明锐尖牙,喉间发出嘶吼,柔软温驯的猫毛遽然根根竖起。
“休要得寸进尺!”
凶戾的琥珀金瞳狠瞪过来,甘棠仿佛被猫猝然哈了一口,人有点懵。
甘棠茫然眨眼睛:她得寸进尺什么了?
往日摸骨除了测根骨,看能否使用帝君授下的修炼法,也是得知被测者年纪的最快途径。手骨头颅,四肢骨架,摸压便知,她还随帝君摸过港城几个孩子的骨呢。
难道没人求仙问道到魈身上,还是摸骨成了什么禁忌不成?
两千年风俗更易也有可能。甘棠沉吟片刻,偏脑袋问人高马大的言笑:“现在师父收徒,也要摸骨测资质吧?”
一看这言大厨就习过武。
言笑战战兢兢:“倒,也是这样没错……”
不是,那也是大多长幼、同性之间。您对小哥说的什么话?换个性别,纯粹一登徒子啊您!
……不过说小哥是被调戏的花姑娘有些怪怪的,咳。
可惜登徒子毫无自觉,看来风俗没变,那不是她的问题,甘棠伤脑筋地瞄背脊绷得一触即发的魈,她敢摸他就敢亮爪,小鸟枪戳人可疼。
但她还满想知道问题答案的。
夜叉也不好通过元素力看出年纪,好歹是眼下最快能知道结果方法,甘棠想了想:
“你不喜欢我上手,不如换个公道人来?”
“比如——”
少女绯丽的眼珠缓缓望向呆立的大厨。
手里盛了牛乳的碗遽然抖得像筛糠,里边浓白差点没泼洒出来,言笑噤若寒蝉,浑身发颤。
魈小爷周身散发的杀气已扑面而来,男男男女授受不亲,我就一厨子,不要害我性命啊啊!
流霞似的眼眸忽然若有所思:“好像不太行,这位不太想。”
虽说厨师是习武之人,看上去对摸骨也知晓,但总觉被他摸骨有点奇怪。
甘棠在心里否决了言笑的人选,魈不愿意的话,只能找他们都熟悉的公道人了。
对了,还真有,这世上谁能比她爹更公正?
甘棠把手一合,恍然大悟:“那就找钟、咳,那位大人去吧,他肯定成!”
那位大人?
言笑还在纳罕这姑娘口中的人是谁,魈小哥只有凶意的面庞上陡然笼上一层震惊,瞪大双眸:“不敬帝——”
他顿了一顿,越说越快:“莫迫他做这等无礼之事!”
“……无礼?也是,近而不狎,交宜有度,我又不是没学过。”
甘棠莫名其妙:“他又不需要摸骨,看一眼就知道了啊?”
那可是摩拉克斯,岩王帝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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