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头上的缺口, 而是发梢的缺口。
他有些奇怪地从塞西尔背后将那一缕头发捡起，十分不开心地问:“这是怎么了？”
塞西尔的视线掠过去，回复道:去迪马斯的家里看了看他的女儿, 小孩子拽着我的头发不松手，最后就剪下来送她玩了。
克里斯抿着唇，十分不爽。
塞西尔意识到他的情绪低落, 有些惊讶，随后搂过他，用眼神询问他。
克里斯将塞西尔的发丝攥在手里, 脑海中浮现出许多事情。从他遇到塞西尔开始, 他的头发就一直是这个长度，始终光滑柔顺, 就算后来染成金发, 化学染发剂似乎一点也没有伤害到他的发质，金色逐渐褪去后, 塞西尔的头发依然那么漂亮。
克里斯盯着那难看的层次, 心里难受极了。
塞西尔有些不明所以，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克里斯的脊背以示安危, 克里斯抬起头，显得格外委屈，“我不喜欢别人动你的头发。”
他磨了磨牙, 终于说道。
塞西尔反应了一会儿，视线浮到被他挑在手里的头发上，想了想才说:要不我把头发剪短吧，好像很少有男人的头发像我这样长。
塞西尔想了想:迪马斯那个长度就很不错。
迪马斯？
克里斯愣了下, 回忆起来才想起迪马斯一直留着寸头！
于是他连连摇头:“不要不要不要！才不要！”他神情有些惊恐, 他亲吻了下塞西尔的头发, “我才舍不得！”
他又亲了亲塞西尔的发尾，一脸认真道:“快点长起来！听到没有！要不塞西就要把你剪掉了！”
他转头装模作样地安慰塞西尔:“放心吧，会长起来的，先饶他一命。”
塞西尔忍俊不禁。
克里斯放下他的头发，轻轻拍了拍，然后才盯着塞西尔拿回来的碟片，问:“这是什么？”
塞西尔拿起碟片放进影碟机中，之后播放的画面很熟悉——能不熟悉吗？播放的都是克里斯！
克里斯瞪大了眼睛，“……这都是你拍的？”
塞西尔摇头:你的每场比赛我都去现场，你见过我拍吗？
他笑:我专门雇了一个人叫他全程只拍你。
克里斯脸红了下，“那岂不是我可以拿这些来验证我有没有犯错？”
塞西尔认真思考了下克里斯的想法，最后却又迟疑地摇头:或许不行，因为这里只有你的画面，除非你能清楚记得当时场上都是什么状况。
克里斯不由得可惜了下，不过其实队内助理教练也会将比赛的内容剪辑出来发送给每位球员作参考，所以克里斯就也不那么在意地陪着塞西尔一起看，他有些不解:“你拍这些做什么？反正每场球赛都有转播。”
见塞西尔没有回答，克里斯才突然意识到什么，于是凑到塞西尔面前，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问题。
塞西尔扬了下唇，斟酌着回答:去年，战场上信号不好，偶尔能看到你的比赛也很模糊，当时就萌生了这个想法。
克里斯沉默了下，抵住他的额头，“你那时也想我吗？”
塞西尔觉得克里斯的问题很傻，但是他逃避的目光却会被克里斯立刻捕捉到，孩子气的克里斯伸手捏住塞西尔的下巴，强硬地要求对视，于是塞西尔只能看着他，轻轻地点头。
克里斯立刻满意地去亲他。
之后两人一起观看之前的录像带，有时候克里斯自己都觉得尴尬羞耻，但是塞西尔却看得津津有味。
克里斯掰过他的脸，“我都在你面前了，你还要看录像？”
塞西尔一怔，心头顿时充斥起古怪的情绪，他又一次被克里斯可爱到了。塞西尔不由得露出笑容，身体微微前倾，在克里斯的脸颊上留下一个吻。
克里斯惊了一下，随后触电般站起来，他又惊又喜:“塞西，你亲我了！”
塞西尔有些不解地望着他，他分明记得自己以前也亲吻过克里斯。虽然次数并不多。
克里斯摇头:“那不一样！”
他凑近塞西尔:“我能感觉到！那不一样！”他蹭了蹭塞西尔的鼻尖，眼神兴奋:“塞西，你喜欢我了，是吗？”
塞西尔有些不自在，他想移开视线，却被克里斯追赶，最终无奈地与他对视，面对克里斯的可爱神色，塞西尔扬了下眉:我一直都很喜欢你，只是……
他的动作停顿下来，面前的克里斯却丝毫不觉得失落，他洋洋自得，神情自信极了:“你就是喜欢我了！我看得出来！”
塞西尔盯着他，电视屏幕上的克里斯也正因为进了一颗球而狂欢飞奔着，他奔向塞西尔的方向欢呼，于是镜头只能拍到他的一个侧影。
塞西尔望着克里斯，嘴角微翘。
+
第二天签约时，克洛伊见到塞西尔后显然很震惊，就连摩根都差点被茶水呛住。
无他，塞西尔又绑了高马尾。
为什么用又？
当然是因为几年前克洛伊见过这样的塞西尔，但是自从某次绑马尾的发圈被一枪打断后，他好像就再也没有扎过这个发型。
如今高马尾重出江湖，克洛伊甚至有些恍惚，并且无论怎么看，她都觉得塞西尔与五年前初见时似乎没什么两样。
不过很快，克洛伊就收敛了自己的神色。
双方核对合同很快，按理说签完合同应该一起去吃个晚餐，但是塞西尔的状况让他有光明正大的理由拒绝这样的商务聚餐——他不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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