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让他听起来真诚极了。
“……我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一点，布鲁斯少爷。”阿福转身：“就如同我没有否认过塔利亚小姐一样。”
“那为什么……”
“因为她还小，布鲁斯少爷。”
管家穿着燕尾服，表情很有礼貌，挑不出一点错误。
他的话，也如同他此刻的状态。
“我从来没否认过您与塔利亚小姐彼此相爱，也没有否认过您的过重的责任感——事实上这经常让我苦恼，比如您看待哥谭的方式。”
他说：“正如我所说的那样，我忽然发现理查德小少爷和塔利亚小姐的年纪是一样大的，而您与小少爷之间的争执，让我不得不想到或许有一天，会同样降临在您与塔利亚小姐之间。”
韦恩没有立刻说什么，于是阿福继续了。
“他们年纪一样大，而不太一样的是塔利亚小姐更依赖您一些。这是理所当然的，她在中途昏迷过两年，无论是否是被人刻意保持昏迷的，这是事实。而随后，上帝，她被自己的父亲杀死过……杀死过两次，她对这个世界抱有巨大的不信任。”
“……”韦恩像是想说些什么，但又没说出口。
“蝙蝠侠是她的拯救者，那么理所当然他也成为了她的支柱。如果时间是静止的，布鲁斯少爷，结局定在那一刻，可以说皆大欢喜。但是生活就是要继续的，如同哥谭的犯罪一样，无休无止。”
所以，迪克在他身边，生活且成长。
那么塔利亚也一样会。
“您期望着塔利亚小姐离开原来的世界，将她带离了那里。但恕我直言，您似乎并没有做好其他的准备，布鲁斯少爷。”
“我可以。”韦恩立刻说：“无论塔利亚之后想怎样，我都会尊重她的选择——继续学习，或者工作，哪怕她只是在庄园里我都——”
“可您好像忘记了一点，布鲁斯少爷。”
阿福看看有些急促的韦恩，缓慢地发问。
“如果塔利亚小姐以后想要离开您呢？”
“我觉得这不太可能。”
塔利亚窝在床上，通话那头是露易丝：“虽然我也很想去，但是他不会同意的。”
她说的是蝙蝠侠，而露易丝过来邀请她一起去中东的某个国家去采访——女记者在这次采访机会后第一时间想到了塔利亚，因为塔利亚脑子又快打架又厉害。
但是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答。
“可蝙蝠侠又不是你父亲，凭什么限制你……”
露易丝不服，但塔利亚突然坐起来，感觉到附近来了人，于是小声打发了露易丝：“等等露易丝，我一会儿打回去。”
然后迅速将手机往枕头下面一塞，理了理头发，弄出了一个懒散凌乱又不疯的造型，接着趴了下去，抱着被子，闭上眼睛。
果然没过多久，韦恩进来了。
年轻姑娘本打算来个小惊喜，但却听到韦恩轻轻的叹息。她感觉额头被吻了一下，借着这个机会假装刚醒，揉揉眼睛，低着头，发出了小动物的声音。
“嗯……我的侦探？”她顺势倒在了韦恩怀里：“我想你了。”
“……塔利亚。”韦恩说：“我们……谈谈好吗？”
“？”
塔利亚本想继续撒娇，但看到了韦恩的表情，老老实实地坐了起来：“嗯。”
塔利亚挺认真的，这从她的眼睛里可以看得出来。
韦恩忽然觉得自己说的话可能会让她很难过，但是他必须说这些。
“看起来塔利亚小姐现在的确是掌握了自己的自由，但实际上她的自由并没有建立在理查德小少爷同等的情况下，虽然理查德小少爷也没有好到哪里去。但理查德小少爷虽然也是以蝙蝠侠为中心，但他建立了自己独特的世界观。现在的塔利亚小姐只有蝙蝠侠，而您似乎……并不打算让她再拓展下去了。”
这从他几乎没有设想过塔利亚有他以外的生活之后就可见一斑了。
管家是这么严肃认真地对韦恩说的：“我明确地说吧，布鲁斯少爷，这是不可行的。哪怕这感觉再好，都只是悬崖上的一瞬间。坚固的感情不是靠这些延续的，那需要互相的信任和坦诚，而您，您似乎还有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告知塔利亚小姐——而那件事，很可能会一瞬间摧毁您与塔利亚小姐之间的关系。”
韦恩不想回忆这些，但阿福说得是对的。
他不能这样继续下去。
“……塔利亚，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说。”
塔利亚的喉咙动了动，有些紧张地抓了抓被子，点点头：“嗯。”
“是有关于……我们上次说的事情。”
塔利亚看起来有些困惑，韦恩深吸一口气：“我上次说过，有关你想出门的事情。”
有关拉斯·奥·古的死亡一闪而过，韦恩决定先解决别的。他脑子里转出了之前他诱哄塔利亚不去见斯塔克又或者巴恩斯的话，舔了舔嘴唇。
“我不应该这么说的，你其实有见任何人的自由。”
“……”
塔利亚的脸上露出了一闪而过的狐疑：“谢谢，亲爱的。”
“这是你的权利，本应该属于你。实际上，你哪怕现在爱上别人也是你的自由，我——”
“你不要我了？”塔利亚要是有尾巴，大概会立刻绷直：“我的侦探？我们可是结了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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