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狗吗？”
斯内普又控制不住抽搐的嘴角了。
他完全不知道那个褪色又破旧的老式沙发有什么好闻的。
“你不明白吗？”约翰歪过脸颊严肃的说，“这里有家的味道呀。”
斯内普的视线停留在那个老沙发上，沉默了。
家？这里是吗？就算是这里的物品，带给他的也只有童年的种种不堪回忆。
约翰敏锐的看到男人神色不太对，于是猛的跳起来，把黑袍男人拖过来按在沙发上。
“看，你可以坐在这里研究黑魔法，我能在旁边看书。等你累了我就给你讲玩笑——”
即使斯内普情绪不对，喉咙里也忍不住迸出一声嘲笑。
约翰瞪他一眼，继续说：“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还能给客厅装个电视机，这样无聊的时候就能看看电视了。然后晚饭我们可以不坐在餐桌前，而是坐在沙发上——”
他兴致勃勃的往斯内普身上一靠：“就这样，很随意的吃饭！”
斯内普听着约翰源源不断的讲述，想到了梦里两人相处的那些时光，他僵直的背也慢慢放松下来，神色缓和了许多，但嘴上仍不饶人的假笑道：
“无聊。”
约翰不理他的嘴硬，而是注视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地方，神情变得很柔和。
在斯内普知道或者不知道的时光中，这里是他生活过很久的地方啊。
他温柔的说：“所以西弗勒斯，刚才我的意思是……这里就是你和我的家呀。”
斯内普的身体又控制不住的僵直了起来。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这种氛围，所以只能有些无措的撇开眼神，沉闷的应答一声。
“什么嘛，反应还是这么笨拙无趣。”约翰抱怨，“你从来都不会说好话吗？”
斯内普被刺到似的，脸上立刻挂起假笑的反驳：“我一直都是这么笨拙无趣，从不说好话，让你失望了。”
他的眼睛紧紧盯着约翰的反应，似乎有些找补的又说了一句，语气有些局促：
“——不过，你说的对。”
男人都自己承认笨嘴笨舌了，那他回答的是什么？
是刚才约翰那句“这里就是你和我的家”呀。
约翰想通这个后，就满足的笑了。
反正斯内普一直都是笨嘴笨舌的，他刚才抱怨其实就是想看斯内普怕他生气的那种别扭样子，还费力的绞尽脑汁，想憋出几句好话来找补——简直太可爱了！
回到蜘蛛尾巷的第一天夜里，斯内普又做梦了。
他已经能很习惯的屏蔽掉梦中死去的那种感觉，跟随约翰倒转时间去关注剧情。
哈利波特入学了。
他简直和老波特长得一模一样，除了眼睛和莉莉的一样。梦里的斯内普一见到他就会控制不住心中的厌恶，唯有对上那双眼睛的时候他才会发动大脑封闭术，不让别人发现他一瞬的温情。
但是梦外的斯内普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对故人的怀念并没有持续太久时间——
因为现实还有一个更让他操心的人存在，约翰。
……
斯内普一下课，就匆匆赶到了医疗翼。
“又怎么了？”他黑着脸问。
庞弗雷夫人的野兔守护神几乎是卡着上课的前一分钟去通知他放学后来一趟医疗翼的。
今天是一年级新生的第一次魔药课，斯内普本来打算在课上狠狠挑哈利波特的刺，结果被这个消息弄得心神不宁，只是常规的讲了内容，硬忍到下课就赶了过来。
金发男人倚在床上，捂着额头沉默。旁边是一只急得直掉眼泪，还不能撞墙惩罚自己的家养小精灵。
庞弗雷夫人压根没露面，斯内普只好把眼神投向约翰。
但金发男人看见他却反常的没有嬉皮笑脸，而是眉头皱起，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
斯内普意识到情况很不寻常，他刚才的怒气都消散了，放缓了语气，用轻柔的嗓音询问。
家养小精灵先憋不住了，含着眼泪尖声汇报：“约翰教授吃不下饭！还不让皮皮喂饭！皮皮真没用！”
斯内普一惊，立刻想到了钻心剜骨的后遗症。
虽然约翰一直说他状况稳定，还能装傻骗人，但他毕竟是昏了一周才醒，谁都不知道钻心咒到底给他带来了什么。
——难道他现在精神不稳定了吗？
约翰眼神闪了闪，才有些虚弱的说：“头一直很疼，灵魂稳定剂也没用……庞弗雷夫人说只能我自己慢慢适应。”
他有些难以启齿的说：“所以我现在……意识有点……不太清醒，抱歉。”
说着，金发男人有些摇晃着想去拿餐盘上的食物，还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过你别担心，我现在就吃饭。”
斯内普看约翰手臂都在微弱颤抖，还不想他担心的坚持去拿盘子，心里的怒气又腾起来了。
他径直走过去把托盘拿过来，嘶嘶的怒斥道：“别逞能了！都什么样了还想自己吃，你以为你是梅林吗？”
“唉？”约翰脸上划过一抹惊愕，有些迟钝，没反应过来斯内普这是什么意思。
“你回去吧。”斯内普平淡的对家养小精灵说，自己在约翰床边坐下——看那架势，他似乎想自己上手给约翰喂饭。
虽然斯内普对这种亲密举动感到非常别扭——他还没给谁喂过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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