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鼓着腮帮嚼着苹果，盯着面前被斯坦因吃完了糕点的干干净净的盘子，若有所思：“你们最近任务累吗？”
他应该考虑扩大一下「新青年」的规模了，而且需要几个狠的，把那些至今还有侥幸心理的罪犯压一压。
“不累不累！”曦宛如真正的猫一般伸手环住了少年的脖子，撒娇似地用力蹭着少年的脸，尾巴一甩一甩的，“好无聊的！”
“课业完成了？”乙羽漫不经心地给她理着蓬乱的发，顺手把少女的面具摘了下来。
曦脸上的表情一僵：“……”
她蔫巴巴地垂下了耳朵，委委屈屈地缩回了环着少年脖颈的手。
少年好笑地起身拍了拍她的头，活动了一下手腕：“行了，去做作业，一会儿家教老师也该到了。”
他们虽然有正经的身份证明，但是大多数人或多或少的还是有不少心理问题，乙羽也不想贸然让他们出去接触外界。
“……对了，小陌怎么样了？”
小陌的个性是「超强自愈」，也是被糟蹋得最惨的一个，乙羽当初的「时间回溯」也是对着他用的。
可是不知道是当时时间紧急来不及咏唱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小陌的状态虽然都倒退回实验后的一点时间，但是心理阴影很大。
他的父母也见过了小陌，但是因为小陌的变化太大，心理过于敏感等种种原因，理应回归原本的生活的孩子没回去，上面也早已批下了他原来的死亡，只能新弄了一个身份。
当初乙羽去接触他，也是花了不少力气才让这个有严重被害妄想症的人相信他不是来动手术的。
“还在房间里闷着呢，”曦想起他的态度鼓起脸，眼中却也没有怒气，“要不是每天送过去的饭在不注意的时候会被吃掉一点，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哼。”
她也不说那晦气的字，只是又对着首领撒了一番娇，这才蹦蹦跳跳地去猫咖的二楼听课。
少年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去楼上猫咖一层做了小分量的炒饭，又弄了杯暖乎乎的奶茶，这才下楼去找小陌。
小陌营养不良，他不敢吃太多东西，对周围抱有十足的警惕，所以显得很憔悴，虽然不至于皮包骨头，但是平常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虚弱。
乙羽开门的时候，房间一片昏暗，他也没有惊扰小陌把等打开，只是走进房间，把门关上。
外界带来的亮光消失了，但很快，死气之炎燃了起来。
蜷缩在角落里紧靠着墙的少年慢吞吞地抬头向乙羽看来。
“吃饭。”乙羽把炒饭和奶茶放在桌子上，然后伸手去把卡在床和墙之间的空隙的少年抱起来。
起码比之前重了点。
抱起一个同龄人面不改色的乙羽换了个姿势，让小陌舒服些，这才坐在椅子上，让这个轻飘飘的少年坐在自己的腿上。
小陌比他矮很多，倒也不挡乙羽的视线。
“我做的，没有毒，也吃过好几口了，”乙羽把饭盒打开，有条有理地说话，“奶茶大家也都喝过，你今天没怎么吃饭，就算能反应产生什么毒，量也很少。我比你高，天花板塌下来会给你挡着，你的这间下面也没有地下层了，不会突然有洞……”
小陌安安静静地看着用比较柔软的塑料做成的勺子，伸出手挖了一勺炒饭，默默地吃了起来。
乙羽也停下了说话，死气之炎安静地燃烧着，给这个房间提供光热。
小陌把炒饭吃得干干净净，小心翼翼地去抽了张纸擦了嘴，又去看已经插上软塑料吸管的奶茶杯，双手抱着喝了起来。
他的头发被有一搭没一搭地梳着，屁股下还能传来另一个人的温度，对方的气息似乎洒在头顶，又暖又带着点湿气。
“记得好好吃饭。”乙羽看着乖巧的少年，有些无奈。
小陌在他陪着的时候倒是会好好吃完，但是一来他没时间一日三餐过来陪着这个人，二来每次抽出时间来陪的时候考虑到对方近期的饮食，顾及肠胃问题，也不能做大份的饭菜让小陌吃撑。
营养不良的少年“嗯”了一声，也不知道听没听进去。
乙羽也只得捏了捏他的耳朵，不再多说。
“我…努力……”
细微气音响起，瘦小的少年低低地道歉。
“对不起……”
他努力去让自己不要多想了，但是在吃到房门前的饭菜时，还是有莫名的恐惧。
里面会有麻药吗？空气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他光是想着，就觉得呼吸困难起来，吃饭也只是随意吃了几口，便受不了地放回门口。
“没事。”乙羽摸了摸他的头，叹了口气。
小陌的心理问题应该由专业的心理医生来解决才对，但是小陌一见到外人就会呼吸困难，反应激烈点还会拼命挣扎甚至表现出攻击意图。
乙羽也是没办法了，只得听着清水医生的专业指导来引导小陌，但收效甚微。
“……”小陌沉默下来，声音更轻了，“我……怕……”
“嗯。”
温热的手轻拍着他的头。
瘦弱的少年低着头吸着奶茶，眼眶红了红。
“我……下次一定……好好吃完……”
他往乙羽怀里蹭了蹭，像是一只没有安全感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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