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人格分裂的里德尔
艾琳想, 自重生以来, 她似乎已经经历过很多次这种仿佛死神在身前举起镰刀的场景了, 汤姆·里德尔的手指冷得像冰, 冻得她迅速清醒过来，连一直颤抖着的手都似乎没了知觉——不知道为什么, 艾琳心中那不断满溢的恐惧突然就如潮水一般地退了下去，“你想杀了我?因为我有可能是斯莱特林的继承人?”她冷静地说, “你杀不了我。”
麦兰文不可能没有对此刻的情况做出防范措施, 这么杀伤力强大的黑巫师，她敢放任艾琳任意接触，绝不只是基于对她的偏袒和对罗兰的信任。
艾琳想明白了这一点，忽然就有点羞愧——她似乎对汤姆·里德尔太过害怕了，明明她才是占据了一切先机的人：她重生了, 壮大了普林斯的实力, 联合了邓布利多, 资助了凤凰社，很快会辉煌地回归魔法界, 她根本没有必要那么害怕汤姆·里德尔, 他还不是前世那个杀人如麻的疯子，他甚至没有那个机会再成为“黑魔王”——邓布利多不会允许, 马尔福不会允许，就连布莱克也不会允许!——他只是汤姆·里德尔，一个试图超越死亡实现永生的混血巫师，哪怕他的魔力再强大, 也不足以令她畏之如虎——前世毕竟只是前世了。
想到这里，艾琳的表情也冷冽起来——哪怕她的脖子依然在对面男人的手里，也没有丝毫惧意，“如果我没猜错，你应该掐住的是梅洛普·冈特。”那个抢走了回魂石戒指的人!那个真正继承了斯莱特林姓氏的人!——没错，一定是梅洛普·冈特抢走了回婚石!
“你——”汤姆·里德尔的脸色黑得好像最浓稠的墨鱼汁，他看起来很想狠狠地捏碎手下女孩脆弱的颈骨，可他却不得不松开了手——是的，不得不，艾琳可以确定，他一定很想掐死对他出言不逊的自己，但他显然受到了“惩罚”——他故作无事地松开了手，然后将手背到了身后——然而艾琳分明看见他的手在颤抖!
应该很疼吧?艾琳幸灾乐祸地想。她摸了摸几乎没什么痛感的脖子，再次为几分钟前“懦弱”的自己感到好笑——她究竟是对前世黑魔王的阴影有多深，才能在这辈子也害怕到这种地步?!——等等，她的手好像不酸不麻了?海尔波的毒液效用过去了?
但现在不是计较这个的时间——艾琳掏出了魔杖——虽然很不想这样说，但她觉得此刻自己的嘴脸的确可以用“小人得志”来形容——她用魔杖指着汤姆·里德尔，尖端冒着威胁的绿光，“那个咒语，我也是会用的——”她挑衅地勾起嘴角，“我想你应该还记得，我一直都想对你试一试?”
汤姆眼睛眯了起来，“你敢吗?”他怒极反笑，“小女孩，你杀过人——啊!”他的面孔突然变得狰狞起来，“你干什么!”有那么一瞬间，他面带歉意地望向艾琳，“抱歉——该死的!”很快，他又恶狠狠地说，“该死!”——他看起来就像有两个灵魂在争夺身体的控制权，艾琳很快意识到那是罗兰“醒”了。
“罗兰!是你吗?你能听见吗?”她大声地叫道，“是你醒了吗?”
汤姆·里德尔似乎受到了很大的痛苦，他蹲下身，深深地将头埋在膝盖里，艾琳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他双手用力地撑在地上，青筋暴涨得像是要崩出来，五指死命地拳握着，指甲戳破了掌心的皮肤，指缝渗出点点红色。
艾琳犹豫了一下，实在找不出什么能够帮上忙的地方，于是干脆退到了门边，打算静观其变。
过了好一会，或许是几分钟，又或者是几十分钟，他抬起头来——艾琳注意到他从红眼兔子变成了美国队长的标记性蓝眼睛——这应该意味着罗兰获得了胜利?
“嗨，艾琳，我很抱歉，”他略显虚弱地说道，露出一个歉意的笑容，“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对你——他和我说，他只是很想见见普林斯家的继承人——我知道他一直对魔药学很感兴趣。”
他不止对魔药学感兴趣，他对黑魔法更感兴趣!艾琳心中默默说道，但她没有表现出来，而是充满不确定地、探究地看向他，“……是罗兰吗?是真的吗?”
罗兰的表情果然更愧疚了，“他现在不会出来了，或者你可以对我用石化咒，我不会反抗的，”他说着，席地坐了下来，看起来像是累坏了，“别担心，他本来就很虚弱了，这次之后，或许会休息一段时间。”
“……我以为他会更强一点?毕竟他看起来强势多了，而你又那么……”艾琳斟酌了一下用词，“善良?”
“你可以直接骂我‘蠢货’，”罗兰苦笑着说，“这些天麦兰文已经骂过我很多次了。”
艾琳，“……”她倒是觉得麦兰文骂得没错。不过，罗兰看起来是意识到他的上当受骗了?
“我真的很抱歉，艾琳，”罗兰很诚恳地道歉道。
“没关系了，”艾琳摆了摆手，“他也没办法对我做什么，对吗?”
“……是的，麦兰文给他施加了‘魔法锁链’。”这是个能从源头上掐断魔力的精灵魔法之一，威力相当强大，哪怕是邓布利多，中了这个魔法也能在一定时间内和哑炮差不多，当然，施放起来也很复杂，至少以艾琳目前的魔力水平，她还没有办法完成这个魔法。
艾琳不合时宜地出了个神，就听罗兰叹了口气。
“我以为汤姆只是想要修补他的灵魂，”他突然说，“麦兰文说，他想要的是永生，而我只是一个台阶，或者一个祭品什么的——高贵的精灵，成为了人类追求永生的工具!你说，麦兰文说的是真的吗?”
艾琳有点惊讶，因为这些天以来，虽然她每天都会来找罗兰请教精灵魔法方面的一些问题，但两人也没有谈论过汤姆——老实说，艾琳对罗兰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一点也不好奇，毕竟黑魔王忽悠人的功夫她在上辈子也没少见，罗兰这么个没见过世面的“老古董”栽在了他的身上也不奇怪。而罗兰——或许是羞于启齿，又或者是什么其他的原因——他总是会避开相关的话题，也不乐意和艾琳提起他的另一半灵魂——事实上，艾琳并不确定现在自己眼前这具“人格分裂”的身体究竟是谁占据着主导地位，之所以认为罗兰是“附属”，其实也是主观臆断居多——谁让罗兰每天只能清醒两个小时呢?
艾琳犹豫了一下，“我想，她或许说得——”
“我知道，我知道。”罗兰打断了她的话，似乎是不想听到那个答案，然后沉默了下来。
艾琳挑了下眉，“麦兰文呢?”
“她去找英格索了。”罗兰很不合时宜地做了个苦瓜脸，在汤姆·里德尔的脸上显得非常违和，“啊，我已经能够想到英格索会说什么了——‘愚蠢的罗兰!你一定是在蛋里闷得太久，脑子都被泥土腐蚀了，才会做出这样的蠢事!你玷污了精灵族的骄傲，你不配做月精灵!我会向精灵王陛下恳请将你驱逐小月林!你不再是我的同胞和兄弟!生命之树也不会再接纳你!’——你觉得他会这样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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