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姆说的没错, 那是两个暴躁的家伙, 但为什么这两个暴躁的家伙突然就变得这么暴躁了呢。
名侦探迪克想要找出其中的原因。
为了找出原因，名侦探迪克决定打一个漂亮的直球, 他直接在书房找到了杰森, 当面问了他。彼时杰森正在发呆，连有人推门进来了都没有察觉到更不用看书了, 那只不过是给他的眼睛找了个聚焦点。
发呆被迪克打断，他本来想发火，但对方提出的问题让他冷笑了一声：“你自己想问的还是达米安那蠢货让你过来的。”
“当然是我自己了，人嘛都要有点好奇心才行啊, 不然生活多没趣。”迪克倚在墙上，看似颇为轻松实则已经做好了杰森突然暴起伤人的时候拔腿就跑的打算。
但奇怪的是杰森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将那本雪莱诗集合上推到一边，皱起眉头看向窗外，好像忘记了书房里还有另外一个活人一样。
他陷入了回忆之中。
·
他第一次见到锉刀是在一个情报点。看起来是个书吧，之中确实有不少人真的是来看书的，比如当天的杰森托特就真的是去那里消磨时间的。
那时候还没有“锉刀”这个名字，她还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
从对方推门进来的时候他就敏锐的注意到了她，没有别的原因，她身上的刺太锐利了，从推门进来的时候就扎的人不能不去注意她。而且看起来就太过年幼，杰森担保这家伙还不到十四岁。
像只还没学会把爪子收起来的幼兽，明知道不应该锋芒毕露，但对于能力太过自信了只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她超级厉害，藏也藏不成个样子。
她装模作样的也去拿了一本书，但根本没有静下心来好好读那本《傲慢与偏见》，一双晶亮的蓝眼睛在书页上聚焦，注意力早就飞到了别处。她稍微打量了杰森一下就略过了，没其他的原因，因为她认为这家伙确实是个认真看书的普通人，无法给她提供任何帮助。
杰森翻了一页书，他有点好奇这个姑娘会怎样引起管理员的注意，她是第一次来，没有人引见看起来也不懂这里的规矩——其实她只需要把自己想要知道的事情用吧台上的特质荧光笔写在书签的背面就行了，那支笔用的荧光剂非常特殊，在特定条件下才会显色。
杰森看着她的眉头越皱越紧，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了。预感再不出手干预，那么他以后就会少一个能安心看书的好地方，杰森站了起来。他径直走到她的旁边，对她绷起的肌肉毫无反应，自顾自放松的将书放好，自言自语一般：“力量确实能解决很多问题但在这里行不通，如果我是你就不会用你刚才想到的方法，我会去找一只荧光笔，然后再找一只书签，协商可接受的价格，想知道的事情立刻就能得到回答。”
他看也不看那张稚嫩脸上浮现出什么样的表情，反正总是有点傻的。
他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她正翻开每一本书只为找到里面的书签，哗啦啦的声音引来了许多人不满的目光。杰森扯了扯嘴角，刚才忘记告诉她每层书架里书号是七倍数的书里都有书签了，不过这怎么能是他的错呢，他都已经告诉她怎么样能提问了。
·
杰森托特没想到他能第二次遇见这个姑娘。
依然不是什么友好的地点。
此时她已经小有名气，还有了自己的绰号——“锉刀”。但她发生了很大的变化，不复之前的神采飞扬，整个人灰头土脸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抬不起头来，但身上又有一股狠劲，像是在与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角力，又像明明快要哭了偏偏不让自己哭出来。
愿望长桌摆了出来，她站在提问者的位置，全身紧绷仿佛要面临一场可怕的战役。
“我要提问。”她用冷漠掩盖声音里的一丝滞涩和瑟缩。
“听说锉刀之前搭伙的人折了。”他听见旁边的人幸灾乐祸：“锉刀倒是跑得快。”
桌上酒杯摞成高塔，混合的烈酒从最顶端倒下来住满每一个杯子。锉刀看也不看那座塔一眼，她双眼紧紧盯着面前不怀好意的光头男人：“我要问一个‘都市怪谈’。”
她问题不少，好在酒也够多，除了第一杯呛得直咳嗽之外，她的表情越来越平静，最后喝酒像喝水一样。
喝干的酒杯倒扣过来，伴随着哒的一声，她突然一反常态低下头，双手撑在桌上低低的嘻嘻笑起来。
……杰森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
锉刀杀气腾腾的脸一下消失的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朦胧的傻笑。而且还开始左顾右盼，他明确的感知到两个人的目光对上了。
杰森：……
他觉得自己不能在这里呆下去了，挤出人群就想走，然而——
“爸爸!”
这一声石破天惊的称差点让杰森托特一个趔趄摔在地上。他心理安慰自己肯定不是叫他，还是不停往外走去，紧接着，他就感到有什么东西抱住了自己的手臂。
锉刀是个变种人，能力是操纵空间，现在她双手用力抱着红头套的手臂，发烧的脸颊不断磨蹭着他：“我好想你啊爸爸!”
杰森：……
讲道理还没结婚没女朋友就被喜当爹这也是没谁了。他不打算接这口锅，于是想要甩脱对方。
“我不是你爸爸。”他声音冷得掉渣：“你认错人了。”
“没有啊，你又不要我了吗!”她声音委委屈屈的，抬起头来眼睛里都是眼泪，积极的辩解：“我现在已经很厉害了!真的!不信我给你看!”说着那座酒杯塔最顶端的杯子突然爆炸，酒液溅了光头男人一脸。
这下可好。那光头大嚷着有人坏了规矩!一边掏出木仓来，杰森托特简直觉得绝望，他甚至来不及多想就直接把锉刀像文件包一样夹在手臂里，另一只手摸上枪柄连开两枪，一枪爆了顶灯，一枪爆了酒杯塔，跳窗就跑。
回到住处才想起自己还带了个麻烦回来。这个麻烦还是在傻笑一副脑子不清楚的模样，被放在地上摇摇晃晃的举着手要再来一次。
“走开，我不是你爸爸。”他将枪口对准了锉刀：“我不想再说一遍了。”
“我知道，都是我不对，对不起。”她依旧笑嘻嘻的，主动把自己的脑袋顶在杰森的枪口：“我现在知道的东西很多哦!你要拉开保险栓才能打死我。反正我这么坏，被打死也没什么啦。”
她一边说着一边去摸索保险栓。
杰森托特想骂娘。
他爆了句粗口将枪扔到一边的桌上，严肃的看着锉刀：“你到底发什么疯。”
对方对他的恶劣态度丝毫不在意，依然笑嘻嘻的冲上来抱住他：“爸爸!我现在已经变得很厉害了，你不要害怕我已经能保护你了。”她开始扳着手指数数：“我已经找到两个了，很快就能帮你报仇了!”
她一副快夸奖我的模样无比期待的看着杰森，在对方的目光中笑容很慢很慢的消失，最后低下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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