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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影]十九月葬_云青澜【完结】(51)

  ..

  鼬离开的前一夜,给阿木植了写轮眼。今天的月圆之夜,她蜕变之时到来了。

  重重的困乏袭上,阿木陷入无边无际的昏迷。月光一点一滴映在身上,她匐在地上缩成一团,痛苦地抽搐。她从头到脚每一条脉络都有银蓝色的光,飞速地流动,时暗时亮。

  似有熊熊烈焰将她灼烧,一波一波的痛感,海浪般一波波袭来。浑身上下被冷汗浸透,想挣脱而无能为力。

  那痛楚烧得她想剥去身上的皮,仿佛被丢进了腐蚀性剧烈的液体里,从内到外,没一寸安生。

  她本能地喊 鼬 …鼬…

  这样的情境中,混沌的意识里,想起,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真真是被万蚁噬心般的痛苦。

  ..

  第一缕日光,从窗棂透进来,阿木吃力地爬起身,她揉了揉右眼,突如其来的光线让人无法适应。

  从最细微的虫鸣,到远处鸟儿的脉搏跳动,她全都听得见,全部可以感应得到。她略微用力尝试控制查克拉,它们从未像此刻这么让人掌握自如。

  仿佛创世神开天辟地,她觉得天地万物顿时分明了起来。

  这是一种重生的感觉。

  写轮眼瞳力的作用下,阿木终于得以熬过蜕变的劫难。

  而蜕下了一层层纱布,阿木看着屋中的摆设,陌生又熟悉。鼬常坐着位置还放着一本书,未合上。旁边一杯茶,茶叶沉在杯底,浮着灰。好像小屋的主人只是暂时离开,很快就会回来。

  最后一次仔细地看他是什么时候呢。仍然可以清晰地想起他淡淡的眉眼,他在静默地月光下,静静看书时的侧颜。

  远处,竹林的烟霞起伏成一波盈盈绿绿的海浪。

  阿木的眼中所见并不是很清晰,远处的景色只能望见大致轮廓。似蒙了一层纱,许多稍远的物体看不真切。

  原来这才是鼬眼中所看到的..视力已经退化到如此,却从未见他表现出来。

  脑子慢吞吞转一圈。不愿相信的事实生生地告诉她,宇智波鼬死了。他的时间,永远定格在了二十一岁的夏天。

  ………

  从前他让自己背诵的咒语和密术,如今变身之后,阿木已经能自如的运用。她的身形外貌彻底的变化后,无人再认得她。

  鼬留给阿木的,是她可以任意妄为地选择过的下半生。她可以去看尽所有的风景,走遍这世界任何一个角落。他给了她一切。那一切里却,唯独没有他。

  ……

  竹林里,有与他的一切,让阿木依赖着不舍得离开一步。可是这一切又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她,鼬,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每当夜里,深深的绝望,啃噬着人心。

  常常一整夜看着门口发愣。

  明明是内心善良温柔的,偏偏也是最最心狠的,

  你离开了,世间的烦恼从此消失。

  可是活下来的人,却永远被彻骨的思念和懊悔折磨着。

  懊悔没有和你认认真真的谈天,只想着自己的苦恼。

  你不爱倾诉,偏偏,你是最苦的。

  你是怎么样一个人啊,所有的仁爱温柔都要掩藏起来,宁愿被误会也无所谓。

  好想,去好好了解你。问问你,你开心吗,

  烦恼吗?和我讲讲好不好。

  懊悔,懊悔,无时无刻不在凌迟着阿木。

  世界都是黑白的。什么都不再有意义。

  连续十几天不眠不休,阿木向着了魔一样巴望着门口。一动不动。

  会回来的吧,一次也好啊。

  月圆的夜,身体虚弱,终于睡着了的阿木,在梦里见到了想见的人。

  可是朦朦胧胧里,总是追不上他,梦里,她一直在哭,

  “我并不快乐。”

  “重生后我并不快乐。”

  “我不想要不老不死,我只想再一次好好陪你说话。”

  她一直哭一路追赶,始终都是徒劳。

  不知哭了多久,眼睛的涩痛使她醒了过来,

  天灰灰的。

  木然地发呆,

  梦总是会醒的。

  你,永远不会再回来了。

  终于,阿木起身了。

  把屋里从里到外全部整理整齐。一本本故事册,书卷收纳好。鼬的床铺扑得规规整整,泡了一杯茶放在桌上。

  阿木小心地锁上了门,封锁了这里的全部回忆。

  ☆、五月

  清晨的薄雾大片大片笼在树林中,迷蒙飘渺。

  阿木飞梭在树间,足下轻点,无一丝声响。

  感觉得到,蜕变后身体很轻,很轻。这是一种焕然新生的感觉。

  以目前的速度,差不多傍晚就会到达岐森谷。

  她现在所能控制的查克拉,可以精细到以粒为单位,身体的力量能被自己轻松掌控。体内所蕴涵的查克拉,像汪洋般。

  和煦的阳光渐渐地从东方升起,照射开来。阿木微微抬头,被刺眼的光线,眩得眼前一白。她遮住右眼,停了下来。

  方才在林中小湖的银光粼粼中,她瞥见一抹熟悉的影子。朝小湖走去,那水面犹如明镜般。

  “母亲?”阿木面对水中倒影惊呼。那映着的人影,月白风清,同她阿娘相差无几。

  怔了一瞬,才意识到,那人原是自己。

  湖中的人仍旧穿着鼬多久前为她买的青绿长衫,浅淡的米色长发齐腰,面容清韵淡雅。轻风拂过缎发,她闭着的左眼不经意露出来。很不协调。

  漆黑的右眼,折出一束柔和的光。那眼里,盘着化不开的忧伤落寞。

  阿木望着湖中的自己。

  呐,这就是我真正的样子。

  你,看到了吗…

  …………

  赶到岐森谷的时候,太阳刚好落山。

  樨芒古木下,是她父亲与母亲的坟冢,阿木跪在墓前,拜了三拜。

  她就那么垂头跪着,心中有些凄凉。一家人相聚,是这般的情境。

  她忆起曾在这痛苦的想要离开这个世界,比起现在的心情,彼时的痛,根本无法相比。那时就算痛苦,至少也有鼬陪着。而如今,只剩下自己,痛苦的源头,却是他。

  …

  回到秘阁,阿木从书架上找到了母亲留下的通灵卷轴。厚厚的宗卷,平摊开在地上,前面不晓得印了多少人的名字。

  翻到最后一页,轻轻咬破手指,在「樨芒庸」的后面,一笔一划,写下「樨芒木」。

  暗暗夜空,无数星芒闪烁,照亮了大半个岐森谷的空旷的平原。

  阿木站在中间,心默了一遍结印顺序,手中快速结印。

  随着手掌触碰到地面的瞬间,轰隆隆的巨大声响从地底喷薄而出。一只庞大无比的骇人蜘蛛,从土地中爬了出来。

  〔还真是稀奇啊…又被召唤回这里。〕苍老的声音回响在山谷里,伴随着蛛丝蠕动的声响,让人寒毛战栗。

  棂蛛低头看着把自己召唤出来的人,说道,〔这不是…阿庸的女儿…你竟活下来了。〕

  阿木仰头,这棂蛛浑身上下布满密密麻麻的绒毛。一只小小的蜘蛛能长到这么大的个子,这蜘蛛恐怕是要成仙了罢。她摸了摸胳膊上的鸡皮疙瘩,答道,“是啊,我改变注意了,不着急着去见祖宗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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