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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同人)[霹雳+天之痕]今天给笔友写信了吗_九月雪六月霜【完结+番外】(242)

  “你方才似乎有提到佛乡……那是什么地方?”惠王忽然问道。

  缎君衡听见这个问题时愣了一些,也不知是对惠王的无知而吃惊还是因为他真的相信惠王之前没有听见她说的话。

  “这个说来可就复杂了。”

  “佛乡全名天佛原乡,不过是一寻常佛门集会罢了。”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说“这件事复杂”的人是缎君衡,而给出直截了当的定义的人……惠王微微撇头看向来人,此人身上没有什么太过复杂的装饰,仅靠衣襟毛边及立领就让他看上去宝相庄严了,他头上那高高竖起的发髻格外显眼。

  从他身上佩戴的佛珠便可看出他出自佛门,只是以一个和尚的标准来看,他的头发未免太多了,容貌也太过漂亮了。

  “你是……”惠王微微皱眉问道。

  “楼至韦驮为苍生谢过女施主。”来人行礼道,方才他出声颇为突然,此刻惠王再留心他的声音,只觉得如同淙淙清泉,既不过于刚强也不是太显阴柔,这份恰到好处实在令人心悦。

  楼至韦驮这种名字她大概一辈子也想不出来。

  发现自己的第一反应居然是这个的惠王脑海中空白了一瞬间,接着她立刻回礼道,“大师实在客气了,我不过是偶遇不平帮了中阴界百姓一把,哪里算得上是对苍生的功绩。”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因为天之佛的出现而稍稍被忽略的缎君衡说道,在察觉惠王对他未说完的理由颇有兴趣之后,他又将天之佛与宙王的交易始末娓娓道来,这段历史本事一笔能追溯到很远很远的烂账,但缎君衡思路清晰、口才了得,硬是将一个“你打我我打你你还打我我再打你”的俗套故事说得绘声绘色,且他的讲述详略得当,凡是对宙王形象不利的语句皆被他以“你我肯定都懂”的暗示搪塞而过,没有落下半点口舌是非。

  “这么说来……至佛原本的打算,是牺牲一整个村庄中村民的性命来保整个苦境的平安?”在听完缎君衡所述后,惠王问道。

  她感到这一个个字说出口实在是苦涩极了。

  当她这么直白地说出这件事的时候,楼至韦驮再一次意识到了其中的残酷之处,背后冷汗涔涔,然而却在一声佛号之后沉静地回答道:“却是如此,我本就修行负业法门,此事由我来做,自然是最合适不过了。”

  他没有强调自己行为的正当性,但却在语气中体现了他的坚定决心。

  他知道这种行为会有报应的,他已经做好了承接这报应的准备,心甘情愿的。

  惠王原先只是为自己替无辜之人解决了一大祸患感到高兴,如今却发现“高兴”一词已经不足以形容此刻的感受,该说是“庆幸”才对。

  “那真的是太好了。”她笑着说道,“你现在不必做这样的事啦。”

  “的确如此。”楼至韦驮回应道,“那一个村庄的百姓能够避过此祸实在是大幸。”

  “对你而言也是一样啊。”惠王睁大眼睛,认认真真地看着楼至韦驮说道,“做出这样的决定,对你而言一定很痛苦吧。以前有人对我说,善人为恶行,英雄显奴颜,此二者是他终生不忍见之悲,这话我一直记在心上。”

  她经常以坦诚的态度面对自己的内心,但在担负王者之职后,这般发自内心的,在说出时仿佛连灵魂也会跟着颤栗令她自己都几欲落泪的言语却是再也未曾出现过了。随着她的言语出口,昔日的一幕幕掠过她的脑海,她本以为过往的斑斓之色已经随着时光褪去了,她本来以为自己早已是心如冷泉,但今时今日,她才发现在她内心深处,那个故作镇定、惶恐不安、渴望温暖又渴望成为别人的温暖的孩子还没有完全消失。

  然而她似乎又不完全属于她,她能够这样形容这个孩子,正是因为她正从自己——一个历经风霜逐渐坚强的成年人的角度去观察她,这代表她离她的距离。

  她定然不是以前的自己了。

  然而或许真的能有那么一瞬间,她能回到过去的那个自己。

  惠王的思虑百转,然而现实中不过只有那么一瞬罢了。

  她看着楼至韦驮面露震惊之色,而后又瞬息之间重归平静,眉目之间似乎比之前更加慈和了几分。

  “多谢。”他轻声说道。

  “好了好了,你们再说下去,我这个旁观者都要落眼泪了。”缎君衡打趣道,“两位都是煽情的高手,不如先歇一个回合,下次再行比过?”

  见楼至韦驮和惠王二人神色皆恢复如常,缎君衡微微一笑,语气中带出几分茫然来:“如今红潮之祸已解,宙王可有同至佛说出什么新的条件?”

  “未曾。”谈及此事,非主观违约的楼至韦驮自感未能偿还宙王恩情不免有些惭色,“倒是楼至韦驮此来还有另一事相求。”

  “哦?”

  缎君衡是中阴界重臣,知道此事不过早晚,而那名女子……想到方才那番真心言论,楼至韦驮内心挣扎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他带着两人避过了人群,将自己佛身诞魔之事一一道出,面色复杂地等待着两人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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