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庆幸我去的足够及时。”姑娘似乎轻松地笑了一下，却低着头，斯特兰奇因而没能看到她的眼睛，“及时到能够勉强保下了他的性命。”
斯特兰奇终于有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从一开始就不应该提到这个问题。毕竟其实就当事人而言，这样的事情未免有点残忍了。
于是医生不自在地咳了下，询问起另一件事来：
“那——你的那只猫呢?”
“你是说shamballa?”姚楚一挑了挑眉，“我本来以为你不会对于这种——小事?——感兴趣。”
“这可不算小事。”气氛似乎轻松了一点，医生回答的时候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点自己曾经使用过的轻松语气，“我可是在第一天来到这里的时候，把它当成了一句咒语。”
姚楚一因为这样突如其来的一句而愣神了一下，随即立刻笑开了。
年轻姑娘穿着与古一法师色系相同的短打，黑发被整整齐齐地梳着，低低地垂在脑后，太阳的光线打上去，加了一层自然地光晕。她的眼睛也暴露在阳光之下，因为笑容而弯成柔和的弧度，显得异常温柔。
医生不自觉地用他的眼睛去注视对方透明焦糖色的眼睛，等到自己发觉这样似乎不太礼貌之后，又略微仓惶地转移了视线。
“斯蒂文?”他听见姑娘带着点疑问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及时拉回了自己的注意力回应了一下。
“看来你刚刚没有听见我跟你说的话。”姚楚一见他回神，这样说了一句。
“呃，”医生感觉他有点尴尬，“抱歉。”
姑娘便又笑起来。
“并不是什么需要道歉的事情——我刚刚只是说了一下你所关心的猫的问题。”
医生终于能够凝神去听了。
“在卡西利亚斯离开这里之前，它就走丢了。”姚楚一说，语气之中带着点遗憾，“所有人都找不到它。”
“很遗憾。”医生在沉默了一会之后这样说。
姑娘点了点头。
他们几乎说了一整路，以至于时间似乎流逝地相当快。
等到姚楚一停下脚步的时候，斯特兰奇才发现原来他们已经到达了目的地。
姚楚一熟捻地与负责后勤的一位老人家打招呼，口中说的是医生最近听过次数最多却无法理解的尼泊尔语。
他看到姚楚一与对方说了一阵子之后，向自己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过去，便带着点疑问走了过去。
那位老人家的目光在医生身上绕了一圈，随即向姑娘点了点头，姚楚一便也点了点头，对方便走进了后面的隔间里，不多时拿出了新的短打服出来。
姑娘接过，转而又递给斯特兰奇。
“旁边有更衣室。”姚楚一指了指一侧的暗门，“你可以现在就试一下合不合身。她是这里最好的裁缝，卡玛泰姬里所有的衣服都是经过她的手的。”
斯特兰奇有些惊奇地看了看老人家，似乎有点不敢相信的样子，最后倒也接过了姑娘手中的衣服，钻进了一侧的暗门。
等他终于换好衣服出来的时候，姚楚一已经等了一段时间。她似乎对于自己等待太久没有什么观念，与那位老人家聊的十分开心——斯特兰奇通过她脸上的笑容判断出来的。
医生稍微咳了一下以引起她的注意力，姑娘便向他的方向看去，一边看一边点了点头。
那边的老人家又用尼泊尔语说了什么，姚楚一便又示意斯特兰奇走过来，让他转了一圈。
“她说看上去腰侧稍微松了一点。”姑娘为他翻译了一下老人家的话，“还有什么其他地方不合适吗?”
斯特兰奇稍微大幅度地活动了一下，布料虽然不如自己曾经特意定制的，但是绝对柔软而舒适。
“腰侧确实稍微松了一点。”他如实回答，“其他的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姚楚一充当翻译，将医生的话告知给老人家。
老人家便点了点头，手中拿着针线从桌后站了起来，目标明确地向医生那里走去。
医生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看到老人家似乎要直接动手的时候，才条件反射一边后撤了一点，却又在同时被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姑娘拉了回去。
“别动。”姑娘说，“很快就好——不会伤到你的。”
医生整个人便就僵在了原地，他还没有经历过这种简单粗暴地改衣服的方式，显得万分无所适从。
姚楚一稍微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对方放松下来。
“放松一点，要不然改过之后的衣服可能会变紧。”
医生只好呼吸了一下，让自己的身体放松一点。
经过的时间并不长。
老人家拿着针线远离医生的时候，斯特兰奇才真正放松下来，然后在姑娘的示意之下再度试了试衣物的合适程度，稍微有些惊讶地发现，似乎确实如同姚楚一所说，这位裁缝的手艺着实不错。
“看来你还是十分满意的?”姚楚一注意着对方的表情，这样问道。
斯特兰奇点了点头：
“出乎意料的不错。”
于是姑娘便又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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