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流沙河
“您本就不该属于这里。”
“回到黑炎大人身边，那里才是您的家。”
“回来吧行者，吾等都在等您。”
越过了那片无边的支流平地，他们又走到了荒山野岭之中。
每走一步路，耳边都会传来许多嘈杂的话，一句接着一句，声音中带着蛊惑之意，轻柔中带着丝丝蛊惑。
回来，黑炎大人，那是什么?
孙悟空额头上的毛发因为渗出的汗给打湿。他抿紧双唇，紧紧咬着舌尖，试图用这点痛意让自己清醒一些。
背上的娃娃好像越来越重，重到连自己的手都不由抖了起来。
而耳边还是那些嘈杂的蛊惑之声，以及娃娃的天真笑语。
孙悟空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睨向脖子下面的珠子项链，那些黑线也蔓延到了他的手臂，一圈圈缠绕着。
“悟空。”
忽然一道声音传来，孙悟空眼底多了几分清明，而那黑线也淡化了许多。它们快速地缩回珠子，只是露出了一点头。
孙悟空转头看着唐三藏，唐三藏抬手擦了额上的汗渍，他道：“这天儿热，不然我们先再次歇息片刻吧。”
身后的牛魔王等也跟着摇摇头，牛魔王抬手作扇子一般朝着自己的脖子扇风，他也道：“我听到这附近似乎有流水声，我去看看。”
闻言，唐三藏也跃跃欲试，他朝着孙悟空笑呵呵道：“不然我们也去?”
孙悟空偏头扫了眼一脸天真的娃娃，他眨着眼睛，若有所思地抿紧嘴唇。
“不知道这孩子愿不愿意让为师抱，悟空你背了一路，也是累了。”
孙悟空忽然挑起嘴角，他拉着娃娃头上的的小辫子。听到唐三藏的话，他抬头笑道：“师傅，背个孩子倒不至于累。”
只是……他背着的可是一个看起来像个人类孩子的东西。
孙悟空脸上笑意不减，他手上攥着那条辫子。眯着眼睛，紧紧盯着那个孩子。
娃娃起初还是一脸懵懂，但头上的辫子忽然散着一丝丝金色流光，从孙悟空的手指慢慢地流到娃娃的头上。再然后是一点点透下去，眼睛，鼻子，还有嘴巴。
那孩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像从一个一两岁的娃娃慢慢长到了四五岁……
孙悟空带着一双笑眼一直和那个小孩对望，皮笑肉不笑的，看久了就渗人，还渗妖。
“悟空!”唐三藏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他拍拍身上的袈裟，而后看向孙悟空，也自然地看到了小孩的变化。
唐三藏揉揉眼睛，他皱着眉头，一脸沉重道：“为师这是眼花了?”
孙悟空站了起来，他居高临下般地看着那孩子，而后笑笑：“没有，一直都那么小。”
而后他唤出金箍棒，动作流利地将之抗到肩上，他上前走了几步。
孙悟空回头冲着小孩似笑非笑，但并未说话。
小孩身子颤栗起来，已经变得大一点的身子一下子没注意就被唐三藏抱起来。
一股莫名的感觉一下子把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不知道是刚刚无意识被孙悟空施下的法术干扰了自己，还是他忽然魔障起来。
这个和尚靠近自己，总觉得是很温暖的。小孩还没有决定要不要继续哭，但一偏头就撞到了孙悟空的表情，小孩又被吓了一跳，于是安安静静地趴在唐三藏身上。
方才那会，孙悟空给自己身下施下法术，若是他轻举妄动，孙悟空怕是下一刻就会取了自己的性命……
大人说过，英雄是能伸能屈的。
牛魔王不动声色地凑近孙悟空，他用余光瞟了唐三藏抱着的小孩一眼，而后撞撞手臂。
“圣僧这样，不危险?”毕竟是来历不明的小妖怪啊。
谁不知道要西天取经的大唐圣僧，只要吃了他的肉便能长生不老。现在他们已经知道那孩子就是妖怪变的，为何贤弟还放心唐三藏抱着那妖怪呢?
孙悟空打了一个哈欠，他头也不回就朝着放下牛魔王指的方向走去。
刚刚那一路可真是快憋死自己了。脑子一空白，手上只有背着那孩子的动作。而且脑子里一直传来那些烦躁的声音。
孙悟空脸上的神情沉了一些。
自从和唐三藏一起上路以来，那个梦出现的频率少了。但更多的是，梦中的声音和东西好像已经悄悄地来到自己的身边。它们试图一步一步地要带走自己。
它们说的黑炎大人，以及自己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行者称呼。
那些语气和话，仿佛在说着它们早就已经认识自己。更可怕的是，或许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他是不是已经丢失了一段记忆。
这个想法瞬间被孙悟空给抛至一边，他迅速冷静下来，这种想法简直可怕，以后不要再有。
远处的流水声渐渐清晰起来，一行人加快了脚步，想要快些到那个地方。
走了约一刻钟的时间，眼前出现了一道大河流，眼见着河面的上水势湍急，若是不小心进去，怕是很难爬上来。
唐三藏不由感叹着，这东西原来还有如此大的河流，真是神奇。
孙悟空皱起眉头，他眯着眼睛仔细盯着这河中的气息。
出人意料的，这河中居然少有生命，唯一感知到的气息只是一些微弱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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