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灵微微皱眉，偷偷打量了两眼与三百年前不一样的主人。如果不是魂契告诉他，眼前这人从里到外都是他的主人，他一定会怀疑这是被某些鬼修给附身了。
他的主人明明没有堕入魔道，哪怕紫府被毁、修为尽散，被诬陷逃至玄冥界，可依然善良温柔，只是比起曾经的天之骄子不爱笑罢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呢?
“小灵，你在想些什么?”李含蕴瞥了眼剑灵，因着自身灵魂的缺失，他竟无法完全与他的剑灵心意相通，这对于一个剑修来说是很致命的打击。他想了想，说道，“去找一找小剑灵，尽快找到与你融合。”
剑灵咬了咬唇，“是。”
李含蕴看向阴沉沉的天，“算了，所幸无事，去见一见扶鸣好了。”扶鸣既是魔宗左长老之名。
与外的阴暗形成对比，大殿之中是金碧辉煌，流光璀璨。
“找本尊有事?”李含蕴从侧门走进，看着垂首站在殿下的扶鸣似漫不经心的问道，他没等扶鸣回答，就自顾自的猜测，“是不是骨头紧了些，需要本尊帮你松一松吗?”
“得知尊上无事，属下就宽心了。”扶鸣单膝跪地恭声道。
李含蕴听了挑了挑眉，“哦?”他看了眼一旁的剑灵，“本尊能有什么事，你说的仔细些，本尊听着。”
扶鸣声一紧，“是属下妄自揣测，请尊上勿怪。”
“行了，你知道些什么本尊不在乎，说说你来此的目的吧。”李含蕴低着头虚握着拳头，他总感觉这手中缺了一样很柔软的东西，那东西摸着既冰凉又舒服的。
“师弟，别搁我这打马虎眼，没意思。”
扶鸣听到李含蕴说的后一句话整个人都愣了，他……他没想到时隔数百年还能从李含蕴的口中听到一句“师弟”。
“师父说让您打破玄冥界屏障，向天苍界发起攻击。”
“呵呵……”李含蕴不禁笑了出来，“她有什么资格指使本尊?就凭本尊身上那一半的血脉吗!”他直接怒了，他得承认在小世界里他的脾气被养坏了，远没有曾经的君子修养，不服就是干才是真道理。
“师弟，你口中的‘师父’到底是玄天宗的那位，还是那个躲在拐角里舔舐伤口的困兽呢!?”他恶狠狠的盯着扶鸣，“你若是活够了就直说，本尊不介意成全你，你也合该下去陪他!”
“腾”的一声，扶鸣的另一只腿也跪了下来，他伏在地上，压抑着声音说道，“尊上息怒，属下知错。”
“师……禾照真人并未仙逝，我……”
“做了就是做了，没死并不代表着你没做过。”李含蕴冷冷的说道，“若非师尊修为早已渡劫，怎会还有命活。渡劫期的修为全部用来化解毒丹毒性，若不是凝剑长老，毫无修为的师尊怎么可能还活在世上。”
“仅凭你的一面悔过就能够让本尊原谅吗?”
“你出去抬头看看天，这是哪里?这里是玄冥界!”
“本尊真想杀了你!”
李含蕴眯了眯眼，当初他就想杀了这个师弟，可是师尊阻止了他，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容忍扶鸣至今。
扶鸣扬起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师兄，我也不想啊，难道我就舍得对那么好的师尊下手、对你下手吗?如果不是师父用毒控制着我，我又怎么会犯下那么大的错!更何况，师尊中毒一事完全是玄天宗内门纠纷，是他们与师父合作，诱惑了师父才使我犯下大错!”
“所以那些人本尊一个都不会放过!”李含蕴厉声道，“可你将错全都退到别人身上，自己就一点私心都没有?嗯?”
“我……属下……”扶鸣一愣，支吾道。
“剑修向来不轻易动情，可一旦动情便是一生一世。”李含蕴彻底揭开了扶鸣的阴暗面，“你害了剑修的心上人，非但无法得到对方真心，只会换来对方的一颗暴怒之心。”
“本尊作为师尊的弟子不会取你性命，但一旦你离开玄冥界，必死无疑，届时身毁形灭，俱不复存!”
只要扶鸣离开了玄冥界，只要在天苍界无论哪一处凝剑都会将其找到，然后引千雷，彻底杀死扶鸣。
凝剑可不会像他这样顾虑着师尊的想法，剑修不轻易与人为仇，但一旦结仇要么当场就报，要么海枯石烂也要将敌人斩于剑下。
“以后有关那个女人的消息，别再说与本尊听!”李含蕴闭目揉脑门，察觉到扶鸣还跪在殿中，气道，“还不滚!等着本尊送你吗!?”
不气不气，为这种人气不值当!
他倏地起身，斜了眼剑灵，“小灵，以后你就回到剑中继续修炼吧，等到本尊唤你，你再现身好了。”
他自顾自的离开了，没关注在他离开之后剑灵的表情。
歆慕、愤恨、不舍……复杂得很。
李含蕴于二十岁结成金丹，非是他晋升的速度慢，而是他刻意压制。若非如此，他在入门当天晚上就能晋升金丹了。
毕竟他想要一个成年人的体魄。
小孩子的形象总归不好，要么引来轻视，要么引来怪阿姨的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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