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日山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对他来说，这种被直勾勾地打量是一种久违了的体验。毕竟从他继任九门协会会长的位置以后，就再也没有人敢用这种目光看他了。
灯光突然暗了下来，电影院里也变得安静了。
梁湾紧张地吞着口水，双手时刻准备捂住眼睛。
电影一开头，一个空洞洞的粗哑的男声响起，屏幕由黑渐渐变亮，一个阴森的过道出现在屏幕上。
与此同时，梁湾感觉到耳边一阵阴风拂过，就像是什么人在耳边说话带起的风，激得他头皮发麻。
主角似乎是在一条墓道里奔跑，但是总不见尽头，于是他停了下来，一回头——
一张眼珠半耷拉出眼眶、满脸碎肉的狰狞面孔突然占据了整个幕布。
梁湾一把攥住了张日山的袖子。
张日山：“……”
梁湾：“我，我就是想吓吓你。”
张日山将视线转回到电影上。
过了一会儿，又是非常刺激的一幕，梁湾隐约瞄见前面的几个女孩子嬉笑着往男朋友怀里钻。
梁湾：???
劳资是真怕鬼都没这样呢，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梁湾也来劲儿了：本来就打算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揩张先生的油的，谁怂谁是狗!
这么一想，梁湾就睁大了眼睛盯着幕布，正要做个心理准备，天花板上突然掉下来一个东西，正巧被主角接住。
——那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
几乎是主角接到那颗人头的同时，梁湾感觉到脑袋上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晃荡，还不待他细想，拿东西就掉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接住——
那是一颗软软的、凉凉的，甚至有些湿漉漉的东西。
梁湾的反应从来没有那么迅速过。
他瞬间扔掉了那颗不明物体，在响彻整个电影院的尖叫声中扑到了张日山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他。
张日山拍拍他：“只是灌了水的气球而已。”
张日山在水球掉在自己身上之前就把它拍飞了。
梁湾直摇头，也不说话，就是死都不肯撒手。
梁湾：QAQ是哪个混蛋说看恐怖电影的时候男朋友在身边就不怕了的?!你出来我保证打死你!!
感受到青年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还有急促的心跳，张日山知道他是真的被吓到了。
电影院里的人都忙着尖叫，水球被砸得到处都是，张日山和梁湾身边却干干净净。
流弹都被张日山打开了。
张日山不知道怎么安抚青年，只能轻拍着青年的背，直到青年渐渐不再颤抖。
张日山正思索着怎么让青年从自己身上下去，就听见青年带着些许鼻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我再也不要看鬼片儿了。”
“……”张日山附和道，“好。”
……
梁湾走出影院的时候脚是软的。要不是有张日山撑着，他可能就要摊在地上起不来了。
他啐了一口：他要是再看4D电影就是发宝气!
买的小零嘴根本没动过，梁湾全送给了电影院的员工小姐姐。
看了这么一部电影，梁湾是再也兴不起什么旖旎的念头了，只想赶紧回家抱着张小山求安慰。
当车停在梁湾家楼下，他瞄了一眼车上时间，一惊：“十一点，都这么晚了啊?”
张日山会错了意：“是挺晚了。不好意思，耽误你休息了。”
梁湾愣了愣，连忙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跟你在一起，时间过得……还挺快的。”
张日山低头看着方向盘不语。
梁湾突然想起自己对张日山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便说：“那天，我尽说我家的事儿了，也没能听听你的故事呢。”
张日山：“……我的故事比较复杂，还很长。”
“那就多说几次呗。”梁湾笑道，“正好我下周末不用加班儿，你有空的话我带着张小山，咱们一起去喝个咖啡?听你说说你的事儿。”
不料，张日山却干脆地拒绝了。
他说：“我不喜欢喝咖啡。”
“……”梁湾，“哦……”
其实他也不喜欢喝咖啡，去喝咖啡只是一个借口，张先生拒绝也是正常的。
只不过梁湾觉得，张先生这句话说得很认真，似乎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这让他感到一丝不安。
青年的声音里是显而易见的失落。
”……“张日山改口道：“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青年的的脸上顿时浮现出他熟悉的笑容。
像小狐狸一样的笑容。
“那我下周末等你电话!”
张日山点头。
梁湾的心里还是有着不安。但他知道，男人是守承诺的人，既然约定了，就不会失约。
那一丝丝莫名的不安便被他暂时压了下去。
两人下了车，张日山说：“我送你上去吧。”
梁湾摆了摆手：“没事儿，我一个人可以。这么晚了，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张日山站在车门边，腰杆挺拔，梁湾计上心来，突然凑近想要偷香，却被张日山的手指抵住了额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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