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孤城沉默片刻，终究收敛了一身战意，还剑入鞘，淡淡道：“祖上欠下的人情而已。”
“原来如此。”君玉点头，难怪刚刚那一剑刺的那么随意，不带一丝杀气。
双方僵持间，陆小凤、西门吹雪和魏子云带领的卫队也都已经赶到。
魏子云道：“城主远在天外，剑如飞仙，人也如飞仙，何苦自贬于红尘，作此不智事?”
叶孤城道：“你不懂?”
魏子云道：“不懂。”
叶孤城冷冷道：“这种事，你本就不会懂的。”
魏子云道：“也许我不懂，可是你刺杀皇上，已犯下死罪!”
看到那群大内侍卫还想继续吵嚷下去，君玉烦躁的转身，看向了皇帝，“皇上，别忘了您答应秀珠的事情。”
皇帝依旧淡然，“自然，朕也想看看，天下剑术最高的两大剑客的决斗，朕也好一饱眼福。”
魏子云笑了笑，道：“既然皇上亲口答应，我怎么敢违抗圣旨，那就请二位回到紫禁之巅。”
明月虽已西沉，看起来却更圆了。
一轮圆月，仿佛就挂在太和殿的飞檐下，人却已在飞檐上。
看客很多，屋脊上的人，黑压压的一片，却安静得很，一点人声都没有，就连司空摘星都闭了嘴。
因为所有人都已感受到那股逼人的压力。
忽然之间，一声龙吟，剑气冲霄。
叶孤城剑已出鞘。剑在月光下看来，仿佛也是苍白的。
苍白的月，苍白的剑，苍白的脸。
他没有去看西门吹雪，连一眼都没有看，既没有去看西门吹雪手里的剑，也没有去看西门吹雪的眼睛。
这是剑法上的大忌。高手相争，正如大军决战，要知已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叶孤城凝视着剑锋，道：“请。”
西门吹雪目光锐利如剑锋，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脸，仿佛还看到了他的心。忽然他道：“一个人心若是乱的，剑法必乱，一个人剑法若是乱的，必死无疑。所以，我可以等。”
一声叹息从叶孤城的口中轻泻而出，他望向君玉和她旁边的陆小凤，“我本来以为会是天衣无缝，你们怎么发现的?”
陆小凤道：“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可你们却不该杀了几个不该死的人，想掩饰阴谋。但欧阳情却没被你杀死。”
叶孤城点头，然后看向了君玉。
“皇上其实比你们想象的要聪明。”君玉淡淡道，看着周围疑惑的眼神，接着解释，“我曾经见过皇上，然后在一次游历中，偶然看到了南王世子。虽然当时很疑惑，但这些事情毕竟不是我该管的，就把消息告诉了皇上，让他小心提防。然后两天前皇上邀我今夜去南书房见面，你们的整个计划，其实都在他的监视之下。你杀掉的那几个护卫，也是高丽收买的奸细。”
“是么?”叶孤城忽然笑了，“多谢。”
这时候，星光月色更淡了，天地间所有的光辉，都已集中在两柄剑上。
两柄不朽的剑。
剑已刺出!
刺出的剑，剑势并不快，西门吹雪和叶孤城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有很远。
他们的剑锋并未接触，就已开始不停的变动，人的移动很慢，剑锋的变动却很快，因为他们一招还未使出，就已随心而变。
别的人看来，这一战既不激烈，也不精彩。
君玉却已经流出了冷汗，她知道自己的出现给西门的剑法带来了很大的变化，可比诸原著到底是好、是坏，她不知道。
叶孤城的剑，就像是白云外的一阵风，缥缈而无根基，带着一丝决然。
西门吹雪的却是轻灵流动，疏淡快速，变动间无迹可寻，细看间带着一丝温情。
两人的剑法本在伯仲之间，如今两个人的距离已近在咫尺!两柄剑都已全力刺出!这已是最后一剑，已是决胜负的一剑。
君玉睁大眼睛盯着两人的剑路，突然眼前一阵发黑，两败俱伤、同归于尽!西门吹雪的剑刺入叶孤城的胸膛时，叶孤城的剑必将同时刺穿他的咽喉。
这样的命运，她不能接受。
第122章 第二百一十一章 陆小凤传奇(完)
两败俱伤、同归于尽!
君玉只觉得眼前一片黑暗，无法呼吸，心脏揪痛。她几乎已经不能思考，下意识的尖叫，神识也下意识的被调动，想要阻止两人的剑气。
“西门吹雪!!!”
尖锐刺耳的声音划破空气，也同样划破了死亡的迷咒。在听到那声惊呼的一瞬，西门吹雪剑似一抹突兀的寒光，快速绝伦，超越了自身的界限。
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逐渐发散。
君玉的脸色也变得极为苍白，她神识被瞬间调动一空，然后又被两人的剑气所伤，现在头痛欲裂。
叶孤城看着西门吹雪，这是他眼神最后可以聚焦的地方。或许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西门吹雪的胜利并非巧合。自己真的不如他，因为自己已经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守护。相对西门吹雪的坚定，他更想逃避这沉重。
剑锋被缓缓抽出，他闭目倒下，终于可以结束。
西门吹雪归剑入鞘，地上的血珠在寒风中变凉。他俯身抱起叶孤城，却发现他还有呼吸，自己的剑并没有刺中他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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