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等我回来。”
唇瓣张张合合数次, 也不知怎么的，如今面对哪吒，玉果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哪吒摸了摸她的脑袋，头顶盘起的两鬏上发尾不乖巧的翘在外面，压了几次都没能将其压下去，哪吒变出两朵鹅黄色的小花簪在了上面。
“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意识到目的地就在前方，师徒之间的氛围格外沉重，就连平日里话最多的猪八戒也在安安静静的埋头赶路。
“悟空，等取到经书后你会回花果山么?”
“那是自然。”
孙悟空歪了歪脖子，发出噼里啪啦的响声，金箍棒没有塞在耳朵里，而是双手架在后颈处。
“等把头上这箍儿去了，俺老孙就自由了。”
“别当我忘了，五百年前在蟠桃园，你答应我要带我去花果山玩的。”
“带你带你，就算你后半辈子住花果山也依你。”
“算了，我怕我爹打上门来。”
偶尔与镇元子的通话中，玉果就感觉到她这位爹爹肯定是闲来没事偷偷窥视她的生活，就连遇上事儿她求助哪吒的行为也被拽着念叨了许久。
要是这趟路走完后她不是第一时间回五庄观，怕是下一刻她爹就会出现在她面前。
“孙悟空，汝因大闹天宫，吾以甚深法力，压在五行山下，幸天灾满足，归于释教，且喜汝隐恶扬善，在途中炼魔降怪有功，全终全始，加升大职正果，汝为斗战胜佛。”①
跪在地上的玉果扭头看向孙悟空，只见他在听到这些话的时候脸上神情丝毫未变。
接着，如来又道：“猪悟能，汝本天河水神，天蓬元帅，为汝酗酒戏了仙娥，贬汝下界投胎，身如畜类，幸汝记爱人身，在福陵山云栈洞造孽，喜归大教，入吾沙门，保圣僧在路，却又有顽心，色情未泯，因汝挑担有功，加升汝职正果，做净坛使者。”②
与孙悟空不同的是，如来这话音刚落，就听到猪八戒懒洋洋的声音，不甚在意：“佛祖，弟子凡心仍存，现如今还不适合当那劳什子的净坛使者。”
语毕，四周神佛的目光全都落在了猪八戒身上，目光中满是不可置信，不曾想到他竟然会当着佛祖的面说这般的话。
“当真?”
如来反问，得到的是肯定的回答，他点了点头：“也罢，我佛慈悲，自是不得强求。”
“佛祖既然说了不得强求，不如也应了俺老孙，还俺一个自由身吧。”
孙悟空抬头，他的金箍在刚刚已经被如来收了去，毫无束缚的毛发略有些膨胀，此时正仰头看着如来，让玉果不由得出了神。
相比起金箍，倒是紫金冠更何时将这些毛发压下去。
“大师兄?”
沙僧有些疑惑的看着孙悟空，如果说是猪八戒那还有些苗头，虽然不清楚佛祖为何会答应，却也能够猜到他是为了什么拒绝，却不明白为何孙悟空同样如此。
“为何?”
如来不恼，倒是显得有些好奇他的理由。
“俺老孙答应了花果山的猴子猴孙会回去的。”
玉果诧异的扭头，就连她都听出来这不过是一个托词，如来又怎么可能不知道，果不其然，如来并没有与刚刚那样很爽快的答应，反而道：“本座不会强留你在灵山，回花果山是你的自由。”
孙悟空没吭声，只是一双金眸一眨不眨的看着如来。
良久后，他收回了视线，却是低下头不屑的撇了撇嘴。
之后，无论是沙僧还是白龙马都是安安分分的，这让一旁的观音菩萨有些欣慰。
“阿傩，迦叶带他们去取经书。”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如来的目光扫过玉果，却全程都没有提她的名字，在众人离开后，观音不解：“您为何不曾提到李玉果，最初不是也想要将她留下，现在却…”
“灵果化形是天定的机缘，这份机缘若是能归我们灵山自然是好的，可显而易见，她与镇元子的缘分更深。”
如来摇了摇头，这一路上金蝉子的行为并没有令他满意，否则只要李玉果愿意成佛，那么镇元子也没有办法。
已经去了藏经阁的师徒几人并不知道，他们对唐僧潜移默化的改变使得他偏移了如来最初的设想。
“师父，这经书能否分我一些?我要给我姐买个小相公。”
若是别人一路上的劳苦未被提及，心中定会不满，玉果就厉害了，不仅没有不开心，反而还有点美滋滋的。
五百年前如来与她父兄说的话，在离开五庄观后哪吒自然有告诉过他，与此同时还有李靖的一些猜测，她方才都已经做好了拒绝留在灵山，没想到如来连提都不曾提及。
没这个打算自然是不可能的，否则最初为何还要她一同上路，估计是在她到之前已经有人打好了招呼吧。
而这个人，除了镇元子还会是谁。
“成啊。”这一路过来，唐僧早就养成事事顺着徒弟的习惯，哪怕玉果要经书也不例外。
反正拿回大唐也是教化，给布金禅寺也是教化，又何必要分你我呢。
如今在唐僧心中，徒弟自然是首位的，而五个徒弟中，乖巧听话关键时刻还能保护他的玉果更是他最喜爱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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