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只老鼠，哈利隐隐松了口气。他的手心全都是汗水。
“我记得我们今天上课的内容是索命咒。”斯内普说，他此时看上去十分冷静，隐藏在黑暗里的眼睛似乎在仔细观察哈利的状况。然后他再次打开笼子。
笼门弹开的轻微声音对哈利来说无异于一声惊雷。他愤恨、恐惧且绝望地看着斯内普又从里面拿出一只老鼠，老鼠落地，变成詹姆的形象。
老鼠伏地魔的眼里凶光毕露，哈利甚至从伏地魔本人的眼里都未曾见过这样凶狠且毫无人性的目光。它四肢着地扑向地上死去的老鼠，叼着它后退，用活动不甚自如的前肢把它按在地上，哈利感到血肉撕裂的声音和骨头被嚼咬的嘎吱声在整间魔药办公室里回荡着。老鼠詹姆低吼着退后几步，斯内普用魔杖尖端对准它，它保持住这个姿势不动了。
老鼠伏地魔的口鼻溢血，嘴边粘着碎肉。它的脸上还有一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哈利能看见里面露出的白色。它吃完了地上的那只老鼠，扑向对面新的老鼠詹姆。
“死咒，波特!”斯内普大声说。哈利举起魔杖，面对无人性的凶猛，他的背后窜起阵阵凉意。“阿瓦达索命!”他尖叫。
老鼠伏地魔吼叫一声，血液从它的口鼻甚至眼角溅射出来。它一甩头，老鼠詹姆的一只耳朵飞到哈利脚边。哈利下意识向后一跳，那一瞬间，他想哀求。但当他看到站立在一旁的斯内普，更大的愤怒推挤他的思维。
邓布利多错了，相信邓布利多的他也错了。也许他们都错看了斯内普。他表达了，但他的表达没用。他信任了，他的信任却给了对方伤害他的武器。他最大的错处就是对这混蛋抱有期待——一切都是错的。去他娘的软弱，去他娘的信任，去他娘的Snape!
“你刚才是以为今天的课程结束了吗?”斯内普讥笑，“你想再逃跑吗?软弱无力，波特!你的索命咒杀不死一只苍蝇!举起魔杖，再来!”
“Fuck you!”哈利擦着冷汗，苍白着脸咆哮道。
“如果你做得到，波特先生。”斯内普漫不经心地挥了挥魔杖，老鼠詹姆跌倒在地上无力地翻滚，那只伏地魔形态的老鼠在它脸上疯狂地撕咬着。
“你是在报复我父亲!”
“随便你怎么想，波特。现在继续。”
哈利怒视着斯内普，一动不动。
斯内普挑了挑眉。
“好吧。如果你不愿意用死咒攻击黑魔王，那么就用它攻击另一人好了——阿瓦达索命!”
老鼠惨叫一声。那道绿光甚至是耀眼的，它飞快地缩小，从老鼠詹姆的脸上滑落在地。老鼠詹姆仍然在地上翻滚，尖叫，它的脸数次滚过地上那只老鼠的尸体。办公室中央只剩下詹姆一人。
哈利仍然没有动。这血腥的场面让他浑身发冷，但他已经不感到恐惧了。他不停地深呼吸，如果不这么做，他觉得自己可能会把面前这个讨厌的男人脸上最醒目的标志一拳砸塌。
“我学习这门课的目的是为了赢，但我不需要死咒。”他说，充满愤恨地，“我会赢的，因为我心里有爱，我用不着学不可饶恕咒!”
“爱?愚蠢的单词。”斯内普从鼻子里喷出一声嘲讽的冷哼，“邓布利多的洗脑不能让你在学习魔咒上多出哪怕一毫米的天赋，波特。除非你能活动下大脑，让它起到作用。”
“我能活到现在是因为我父母爱我!我有世间最强大的魔法!因为有爱，所以伏地魔永远也战胜不了邓布利多!”
“如果你愿意把这个字用于学习魔咒而不是简单地把它说出来，我将会感激不尽。”斯内普厌烦地摆了摆手，“用用你的脑子，不要把课程变成无意义的斗嘴，时间有限。要么思考，要么继续——我以为这个形态的老鼠能让你加快点进度，看来我又错了。”
“你为什么非要把老鼠变成我父亲的样子!”
“很简单，因为我乐意。”
哈利怒视着斯内普。把老鼠变成人形，虽然斯内普轻轻松松地说这是两种咒语的叠加，但他知道这不可能是简单的魔咒，没有任何一种魔咒可以把一种生物形态变成另一种生物形态。他不会这样的魔咒。
斯内普眯起眼睛观察哈利，补充：“还因为——你不会这个魔咒。那么，接下来救世主会怎么办呢?继续练习，还是转身逃跑?不得不说你最擅长的就是逃跑，从学校逃到森林里，从办公室逃到宿舍，从一个时间逃跑到另一个时间——”
“你是在挑衅我。你知道这很容易做到。”哈利冷冷地说，“那你为什么不把这只老鼠变成我母亲?”
斯内普脸上的微笑消失了。他说：“因为我不乐意。Mr.Potter.”
他念出波特的时候，双唇间轻微的爆破音其实很好听。但哈利确认他有意挑衅之后，这种对课程进展毫无正面作用的挑衅让他的胸口被怒气充满，涨得像是要爆炸：“我不会逃跑!我只是没办法制造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死亡——如果所谓的战争需要让我适应在必要的削弱对方战力之外做得这么过头，我宁可冒些自己受伤的风险!我永远不会视它为正常，我永远不会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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