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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综]慕良卿_青茶木【完结】(88)

  他在失控之前,三番两次让他出去。

  为何?

  小时候,韩非跟他解释过“伪装”,曾说:“伪装是在爱的人面前粉饰太平,把所有的悲苦都藏起来,佯装出万事安好的样子。这样,才不会给他们带去烦扰。”

  韩非是那样骄傲的一个人,骄傲的人,怎可能让人家看到自己受伤的样子?

  脑海里断了的丝弦仿佛接上了一般,张良终于明白。

  他几乎确定,韩非绝不可能把这件事告诉红莲,除非抓到真正的凶手,还文美人清白。

  他也几乎确定,韩非急着把他赶出来,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

  “公子,怎么了?”若离怯生生问道。

  “我明白了。”

  陈述句。

  张良心里的石头陡然落地,唇角微扬——他这一声“韩兄”,果然不是白叫的。

  ................................

  次日,天刚亮,雁阵就急忙忙朝南边赶。

  韩非从马厩里牵了一匹白马,神情虽颇为凝重,但也不像昨晚那般忧郁了。一个晚上,让他的情绪沉淀不少。比起沉浸在伤痛和愤怒里,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卫七,此行我一个人去,你不用跟着。”韩非抬手顺了顺白马的鬃毛,眼神黯了一瞬,“若子房来了,你就拦着他,跟他说,我心情不佳,不想见客。”

  西门厌把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若他执意要进呢?”

  “不会。”韩非想起昨晚对张良做的事,攥紧手里的缰绳,落寞道,“短时间之内,他不会想见我。你只用防着张开地带他来登门就行。”

  “是。”西门厌向来话少,也没有继续问下去。

  “若朝中派人来,你便说我旧疾复发,卧病在床。”

  “是。”

  韩非嗯了一声,牵着马,悄无声息从后门离开。

  马蹄跑过,扬起几片泥土。

  疾风从耳旁呼啸而过,韩非策马出去没多远,便被路中央的一个人影挡住。

  身形消瘦,一袭青衣,不是张良又是谁?

  “子房?”韩非万分讶异,拉住缰绳。

  张良莞尔,见到马背上的韩非,挤出一个惊讶的表情,“咦?韩兄这是要出门吗?”

  韩非蹙眉,问:“你怎会在这里?”

  “嗯......随便走走。”张良找了个不错的借口。

  韩非眉梢一挑,“大清早,你从张府,随便走走就走了两里地?”

  “没错。”张良扯谎扯得脸不红心不跳,从旁边的树桩上解下栓马的绳子,径直拉到韩非跟前,“啊,我这匹马儿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自己就跟着我跑出来,怎么骂也不回去。韩兄要去哪里,带我一块儿如何?”

  晨曦穿过树叶投下,落到张良的眼眸里,波光流转,美不可言。

  作者有话要说:

  两个人终于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老木欣慰地笑了......

  第49章 证人江四(一)

  事后张良回想起来,韩非落寞的时候其实屈指可数,而那一晚,偏偏是张良印象最深的。因为那低落到泥土里的情绪,恍若昙花一现电光朝露般,第二日便没了踪影。

  这会让人有一种韩非无良心无人性的错觉,仿佛没有什么事能挂在心上。即便是天塌下来,也是那股吊儿郎当的模样。

  张良与他相识久,自然知道这些都是表象,他只是一面疑惑一面敬佩,韩非整理情绪的水平已经登峰造极。

  这又让他感慨,那副云淡风轻的面容背后,究竟还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故事?

  韩非此行是去“十丈原”,那地方颇有些遥远,距新郑有七八日的路程。

  “我此行不是找真相,而是找证据。”他说。

  他看了卷宗,已然确定王后毒死了先太子,并让文美人当了十年的替罪羔羊,受了天下百姓十年的辱骂。这等栽赃陷害,黑白倒置的罪行,自然滔天卷海。不过要定罪,需要有板上钉钉的铁证,尤其对象还是一国王后。

  张良问:“十丈原跟王后娘娘有关?”

  韩非摇头,“没有绝对的联系。”他朝远处眺望,“那是当年被斩手那太监的老家。”

  张良隐约猜测到他的用意,“韩兄是打算请他出面作证?”

  韩非嗯了一声,“如果他还健在的话。”

  张良权衡了片刻,道出担忧:“可是,他当年为了替王后娘娘掩饰罪行,不惜舍去双手,想必对她十分衷心。过去这么多年,想让他出面指证昔日慈主,恐怕有些难度。而且......”

  韩非见他欲言又止,便道:“但说无妨。”

  张良接着道:“而且,四公子说过,触碰过鸩毒的肌肤会变得紫黑,那太监被斩手,想必当年就是他亲手投的毒。如果出面作证,岂不是让他指证自己?”

  这一点韩非也想到了,“子房,这句话说到点子上了。”他虚着眼睛看头顶的白日,“我们别无选择。十年过去,与这件事有关的人,除了王后,也只有他一个。只要他尚在人世,我断然要尝试一番。”

  张良看着他,苦思冥想,撺掇出一个点子,“或许,如果我们能够保证他作证之后无虞,他应该会考虑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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