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男人的声音，许多美国人都不会听错：
那是埃利斯总统本人的声音。
——接待员。
劳拉立刻从巴恩斯身上摸走了那只手机，给自己打了个电话。接着她拿出托尼为自己特别设计的手机，显示屏上正跳跃着来电号码。
“贾维斯?”
贾维斯立刻通过手机功放回应道：“是，夫人，随时为您服务。”
“追查这个号码的通话记录，音频传给托尼。另外联系莉莲，让魔法国会的人仔细检查总统的尸体。”
“好的，夫人。”
“等等。如果罗斯还在斯塔克大厦，把音频放给他听。我要他亲自过问这件事。”
“遵命。”
旺达脸上全是不解：“怎么了?”
“西部世界有个漏网之鱼。很显然，他们一早就在盘算这种事了——把所有非九头蛇的重要领导人全部替换成人造人，世界便尽在掌握。”劳拉说着摇了摇头，“想法不错。”
旺达发愁道：“那会有很多人造人隐藏在我们之中吗?”
“我不这么觉得。佐拉说她可以联通所有的人造人，如果还有别的小弟可以指使，这通电话就不该用总统的身体打了。这是孤注一掷——她明明就知道我有能力看到巴恩斯脑子里的东西。看来我们拿走权杖真的惹恼了她。”
“权杖……”旺达喃喃道，她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说：“身体。”
“嗯?”
“西崔克尔一直在寻找一种叫振金的金属。那种金属的性能很特殊。”
“振金?史蒂夫的盾牌就是用那个做的。”
“但是他们要的不仅仅是一块盾牌那么小的量。”旺达抬头望着劳拉，“他们想要很多，很多，多到足以构建出一个人的身体。我之前一直以为他们是准备造一个更高级的钢铁侠盔甲……”
“肉体。”劳拉明白了，“佐拉需要心灵宝石来帮助她构建肉体。”
“她可能以为打败了复仇者就能有机会拿回权杖……但是她不知道，不知道您就是……”旺达没有说完，也不需要说完了。
整理詹姆斯·巴恩斯的记忆不光是一件需要耐心的事。那些充斥着被强迫洗脑的巨大痛苦的血腥记忆，能让人切身感受到，和精神上的伤害相比，巴恩斯肉体所受的伤害简直不值一提。
特别是当一桩桩、一件件暗杀行刺的行动被劳拉和旺达梳理完毕，即使尚在昏迷之中，巴恩斯的脸都呈现出一种绝望的灰败神色。
“他在哭。”旺达说。
眼泪从他的眼角流出，但在哭泣的不光是他外在的器官。也许是意识到自己杀了那么多人——其中，又有那么多毫无还手之力的妇女儿童，甚至是自己曾经的朋友——巴恩斯的灵魂发出一种让人心碎的悲鸣。
能感应他人情绪的旺达完全受到了影响。
“旺达!”皮特罗突然出现，旺达立刻扑到了他怀里。她的脸埋在皮特罗胸口，肩膀轻轻地抽动着。皮特罗不知所措地看向劳拉，又低头用下巴蹭蹭旺达的头顶：“发生什么了?我感觉到你好难过……”
史蒂夫紧接着闯进了房间。
“抱歉，”他说，“我完全没法阻止皮特罗……”
然后他看到了巴恩斯的眼泪。
“发生了什么?”
“你来了也好。”劳拉的眼神有些复杂，“我们梳理了他的记忆，除去了他对那一套固定词汇的洗脑反应。他可以醒过来面对你了，不过我担心他不能面对的是他自己。”
史蒂夫沉默了一瞬，低声说：“我知道。刚刚在外面，我看到那段视频了。”
“嗯。在让他接受审判之前，我会把他带回斯塔克大厦。托尼还有账要找他算。”
史蒂夫抬起头：“他现在没法回去，罗斯完全是想要他的命。还有托尼……托尼他……”
劳拉反问道：“你觉得托尼会杀了他，或者亲眼看着他被罗斯杀掉以泄心头之恨吗?”
史蒂夫沉默地摇了摇头。
“你应该给托尼更多一点信任，美国队长。如果他有什么过激的行为——原谅他吧，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失去双亲的17岁男孩而已。”劳拉说。
再次回到斯塔克大厦的时候，情况与之前已经大不相同。
被劳拉进化升级的贾维斯早已在网络中绞杀了爱丽丝·佐拉的意志，罗斯的全部身心也都被“总统居然一早被人掉包变成了人造人”这种让人感到惊悚又不安的消息吸引。
詹姆斯·巴恩斯和史蒂夫·罗杰斯一定会去接受军事法庭的审判，但不是现在。就像劳拉说的，虽然托尼什么都懂，什么都明白——可当他亲眼看到巴恩斯的那一秒，双眼还是立刻变得通红。
“我知道说对不起没有用。”巴恩斯说。他对着托尼跪了下来，低垂着脑袋。“对不起。”
托尼握紧了拳头，一声不吭。他虽然没有说话，但马克四十号仍然顺应他的心意，从外头飞了进来，自动将托尼包裹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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