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装了亲，罪证还在你身上呢。
然后——
米罗：“撒手……”
阿布：“呜呜呜——”
这俩人一个死死地抱着栏杆不放，另一个则卯足了劲要把人从栏杆上拽下来，然后给扔海里去。
“呜呜呜，我再也不敢了亲——”阿布身后那条从淘宝买来的尾巴不停地甩来甩去，在米罗左边脸上抽出两道红印子，质量杠杠的。
这让买到无数次劣质商品的男人顿时怒火中烧，一把揪住他的尾巴就用力地拽。阿布哭得更厉害了，一手抱着栏杆，一手捂住尾巴，“好痛，不要拔(……)出去，嘤嘤嘤——”
……所以这个二货到底是买了什么东西回来装在身上啊喂!而且为什么这个叫声听起来会越来越工口，你给我说清楚了!
“……算了。”弯腰把小儿子从水里捞起来，一手一个地抱着离开了甲板。
再过二十分钟就能抵达人鱼的海域，就算被扔下去也会有好心的海豚把这个祸害给顶回来。比起这个，倒是哭鼻子的小鬼头比较让人头疼。我拿下巴蹭蹭他柔软的头发，抬腿往船舱里走，奥丁湿漉漉的小尾巴在空气里甩来甩去。
“洛基，别跟你爸一般见识，他——”我皱了皱眉，不知该怎么说才合适。
洛基抽抽鼻子，两只眼睛红红地望着我，像只无辜的小兔子：“麻麻……”
……可惜一开口就让人想把他摔地上。
我嘴角抽了抽，一脚踢开门：“是爸爸，不是麻麻。”
堕天使跟血族的战争持续了整整十几分钟也没分出胜负，倒是我游轮上的栏杆被他们折腾得变了型，被扭曲成十分带感的形状陈列在船头，呈现出强烈的后现代艺术气息。只要一想到皇家形象顾问团的那群老头子见到这艘船又回发出多少“殿下您不能”“殿下请以国体为重”这样的呼喊，我就浑身发疼。
进入人鱼的海域，游轮行驶的速度就慢了下来，渐渐静止不动。
我站在船头没出声，静静地望着远处风平浪静的海面。再过不久，它们就会被无数双柔美的手臂分开，有一群人会踏着塞壬勾魂的歌声从里面走出来，身后是人类找寻了无数个世纪都没有找到的海底之城。不过，在这之前我还得做些什么，至少让我的游轮看上去更能迎合那些啰嗦的老头子的口味。
目光在甲板上扫了一圈，没看见米罗，只有某人的猫耳掉在地上，尾巴从不远处的桌子底下伸出来，呈S型扭来扭去。
走过去，敲敲桌子：“出来。”
一颗毛茸茸的湖蓝色脑袋从桌底下探出来，四下张望，确定米罗不在阿布才整个从里面钻出来，捂着胸口一脸劫后余生的唏嘘：“太可怕了，被淘宝骗得这么惨的男人实在太可怕了，嘤嘤嘤——”
他捡起掉在地上的猫耳道具，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戴回头上，转眼间就露出八卦的脸，“于是我能问那些人到底把什么东西卖给你的阿娜答了吗?”
……你就非得要触到米罗的逆鳞让他把你咬死才甘心吗?
阿布缩了缩脖子，嘟囔道：“不问就不问。”猫耳朵在乱得像草一样的头发里动了动，眼睛遛向静谧的大海，“那个，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到?”
我调整一下抱奥丁的姿势，他的小尾巴已经变回了两条小短腿，套在一条海军式的小短裤里，手里抓着我的一缕头发试图往嘴里塞。把头发从婴儿的口水前抽回来，顺手捏了捏他柔软的手心，说道：“已经到了。”
阿布立刻两眼放光地转过头去，一叠声地问道：“哪里哪里?”看了半天没看出什么，又哀怨地转回来，“你不是在骗我吧——”
我拿下巴指了指前方，示意他回头看。
他狐疑地照做，瞬间被海面上齐唰唰站着的那一大片人吓得脸色青白，右手举在耳侧，左手横在颈前，左腿向前弓起，整个人向着我这边倒来，完成了一个倾斜角四十五度的金鸡独立。
我整理好被奥丁抓皱的前襟，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悄无声息地从海底冒出来的那群人。事实上，我也一直没搞清楚他们是怎么做到在有人盯着海面看的时候还能凭空出现的。这时塞壬的歌声终于开始响起，阿布的眼神有点失焦。他晃了晃身体，放下悬在半空中的手脚，按着面前那根扭曲得像麻花一样的船栏就要爬出去，大有一头栽在水里再也浮不起来的趋势。
奥丁在我怀里睁大了眼睛看他，噗的一声，欢快地吐出一个口水泡。阿布的动作因为这个细小的声响停滞了两秒，接着又继续锲而不舍地完成他的翻栏大业。我单手抱着奥丁，另一只手从旁边搭上去，牢牢地按住他的肩膀。
血族眼里的朦胧光泽褪去了，身体摇晃两下，差点越过了麻花状的栏杆直接掉下去。
底下的老头子纷纷露出可惜的脸。
我动了动嘴唇，还没来得及说话，奥丁就啊啊啊地打断了我的思路。小家伙在我怀里拼命地挥舞手臂，指着我头顶发出像小猫一样的叫声。我有点纳闷，他是看到了什么才兴奋成这样，结果一抬眼就看到洛基像喝醉了酒一样摇摇晃晃地飞出去，脸上带着迷迷糊糊的、像是刚睡醒的惺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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