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有些吃惊，却没问什么。
涟子在医院静养了一段日子，迹部几乎天天都在，程悦前一段日子还在，但事后一段日子是在觉得尴尬，再和涟子说了，“做电灯泡不好……”之后就少过来了。
涟子听了也只是瞥了她一眼，没说什么，只是耳根红了红。
程悦拎着刚买的水果，走到病房门口，看到了忍足刚从病房出来。
“聊会儿?”
程悦点点头。
两人走到外面，都不开口，程悦是不知道说什么，忍足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莫鱼……”
“什么?”程悦听到声音一下子接了上来。
忍足笑了笑，“我要等到什么时候?”
程悦当然知道他说的是什么，顿下了脚步，看着他道：“你还不知道吗?”
忍足的表情有些疑惑，“什么?”
“你对我……嗯……怎么说?……并不是爱情。”程悦道。
忍足的拳头握了握，表面却是不动声色，“怎么说?”
“嗯，我觉得，你只是觉得我和你妈妈很像吧，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类似于爱情的感觉。”程悦道。
忍足笑了笑，眼底却是无奈和失望，拍了拍程悦的头，“是吗……那，我们还是远离的原来的样子好了，你是我最好的女生朋友。”
程悦抬头笑了笑，“这样挺好的。”
忍足也跟着笑了笑，这么多年，第一次对一个女生如此无奈，他知道她只是放不下柳生彦，这也许只是个借口，却不愿去戳穿她，因为，只要她喜欢，什么都好。
而且，这到底是不是个借口，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所以，乘着还没有完全陷下去的时候，先退出也好。
程悦的手渐渐变得冰凉，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在狡辩，是在说谎，只是，没有办法。
她不想伤害任何人，也不愿意任何人伤害她，却终究是逃不脱这个圈子，涟子找到了她的一心人，自己，却是陷在迷茫中，走不出来了。
也许，就是一辈子。
第41章
“东西都带了吗?”程悦问道。
涟子四处看了看，点点头。
“那行，我们走吧。”程悦道。
涟子看了程悦一眼，欲言又止。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中午了，涟子站在门外，对程悦道：“我想走了。”
程悦转过头去盯着她，“什么?”
涟子扯着嘴角笑了笑，“我想离开日本。”
“为什么?”程悦停下了开门的动作。
涟子顿了一会，道：“不想呆在这了。”
程悦点头，“好，我陪你去。”
涟子摇头，“不用了，我只是出去走走，也不是不回来了。”
程悦沉默着，不多说什么。
“阿悦，真的，我就想出去走走。”涟子道。
程悦点点头，“那好……什么时候?”
“暑假吧。”涟子道。
日子似乎又恢复到了平静的状态，每天稀疏平常的上学放学，涟子和迹部的关系有些奇怪，两人见面连打招呼都少了，程悦也没多说什么，只是有问过忍足，忍足也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程悦看着他的脸，忍住不打他，真是不够意思，知道也不说。
暑假的时候，涟子离开了日本。程悦看着她上的飞机，心里觉得有些堵得慌。
四处走走也好吧。
顺利地考上了东大，倒是让程悦高兴了一段日子。
外婆搬到了大和家的本家去了，为了照顾阳子奶奶，程悦没有多做挽留，虽然阳子奶奶曾经做过那样的事情，也只不过是个可怜的老人罢了，只是自己一同陪往的意愿被否决了。
走出了家门，今天是要去拿上次复查的检查，程悦抬头看了看接近秋日的阳光，瞬间有些恍惚。
刚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有涟子陪着，然后有更多更多的人，只是现在，都一个个地相继离开了身边，说没有不舍得那是骗人的，只是，日子长了，也就是稀疏平常的事了。
迈着大步往前走，永远也别回头，因为一回头就会止步不前，就会被往事牵挂。
程悦走到医院里面，拿了病历，身体恢复的很好，一边看病历一边往前走，没看路，直到撞了人才停了下来，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就听到那人道：“对不起，对不起……”
声音很熟悉，程悦抬眼望去，愣在了原地。
“对不起，你没关系吧?真是不好意思……”
程悦愣怔着看着柳生彦，他狭长的眼睛似乎没有焦距，语气中是诚恳的歉意，但是眼神始终是飘散的，程悦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见他居然没有反应，脑袋一下子炸开了。
“阿彦……”
柳生彦停止了动作，瞬间的诧异，然后扶着墙壁站直了身体，往前走。
“阿彦!”程悦走了上去拉住了她。
“我不知道你在这……我不是故意出现的……”柳生彦的声音像是犯错的孩子一样无助。
程悦的眼泪不听话地流了出来，拼命地点头，但是柳生彦看不见，“我知道的……你不是故意的，我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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