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文清没什么特别反应，正常开车，但许心暖一路上就不停地深呼吸和绕手指，到了地方，下车抬头看了看老式楼房，拉着韩文清的袖子走不动路。
“怎么了？”
「我这身衣服行吗？」
“可以。”
「那妆呢？会不会太淡？还是太重了？」
“挺正常。”
「那叔叔阿姨……」
“都到楼下了还想这些有什么用？”韩文清一手拿着东西，一手拉了许心暖的手臂，“走吧。”
就这样许心暖被韩文清拉着上了楼，上电梯、出电梯、按门铃，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甚至许心暖都觉得自己的笑容没有摆好，门就开了。
“哎，可算来了。”韩母急匆匆去开门，看到儿子身边有个姑娘，第一反应是“真开心，有生之前居然能见到儿媳妇”，但是看清了许心暖的样子，就愣了一下。
许心暖双手握在身前，努力保持着也不知道自不自然的笑，赶紧轻轻鞠了一躬。
“这……是心暖？”
韩文清从后面搂了一下，说：“是。”
“啊，好……来，快进来！”韩母的反应起初有些僵，意识到后又赶紧笑了出来，侧开身把他们往里迎。
这反应让许心暖心里突突的。
她第一眼看起来很糟糕吗？妆花了？还是穿得不得体？还是忘了什么礼仪？
忐忑地进了门，韩文清把她带到客厅见父亲，又把许心暖带的东西拿到桌子上。
正在看报纸的韩父放下报纸，起身把东西接过来放到沙发上：“谢谢，以后来不用这么客气。”又指了指一边的空沙发：“坐吧。”
似乎是很公式化的一句话，没什么语气和温度，跟韩文清说话很像，可毕竟不是韩文清，许心暖完全拿不准他爸爸到底什么态度。
“喝茶吗？”
许心暖战战兢兢地点头。
韩文清接过父亲的活儿，给许心暖到了杯茶，这会儿韩母也挨着韩父坐下了，谁也没起话头，有那么几秒冷场的感觉。
许心暖如坐针毡，简直太煎熬了，脑子里一直想到底哪里做的不好，脸上的笑容自己从肌肉的酸感就觉得肯定很僵。如果能说话，还能自己找个话题，这会儿真是什么都做不了，惶惶不安。
韩文清开了口：“你们别吓她，聊几句吧。”
别这么说啊！好像她胆子特别小，一点都不大方稳重！
许心暖都着急地快要咬嘴唇了，韩母这时接了话：“他爸就跟文清一样，没什么话，你也别在意。”
许心暖赶紧摇头，表示完全没有介意。
韩母剥了个橘子给许心暖，笑着说：“刚看见你是有点惊讶，可能你没什么印象，但其实咱俩见过。”
许心暖一怔，大脑懵了一下又开始急速运转。
见过？没有啊。
“还是1月份的时候，在康复中心。文清他二姨年前动了手术，之后就在那个康复中心休养。我去看过一次，打水的时候就看见你在一个病房门口拉琴，里面人还骂骂咧咧的。打听了一下，知道是给那个老太太请的治疗师。再去的时候，老太太好像已经好多了，后来知道是你给疏导的，说是之前几个都没成，就你一个人硬碰硬给碰成了。”
许心暖也没想到有这么一茬，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就听韩母继续笑道：“当时就挺小一个孩子还真勇敢，你这一上门才知道，没想到这么巧。”
韩父点了点头：“跟文清之前说的差不多，你俩性格是能合得来。”
反转的好快！居然被夸奖了！
许心暖有种从地下飞到天上的感觉，一边听着，一边还偷偷看了韩文清一眼，笑起来都看着甜了很多。
“那你们聊，或者让文清带你到处看看，我先做饭去了。”说着韩母起身去了厨房。
然后呢？许心暖就面对韩文清和韩文清的爸爸，简单来说就是两个韩文清。
沉默寡言的韩父慢慢地喝了两口茶，之后拿起茶壶添了茶，茶杯在手里悠悠地晃了晃，又放回了桌上，这才开了口：“你父亲也喜欢茶？”
啊，对的！许心暖点头。
“喜欢喝什么茶？”韩父问完，看到许心暖拿出手机，就又补问了一句，“红茶还是绿茶？”
许心暖也有些明白韩父在顾着自己的情况，心里也没那么紧张了，对照跟韩文清的交流方式，竖起食指，比了一个“1”。
“我平时基本喝绿的，家里还有两盒祁门红茶没开封，等会你带回去吧。”
合适吗？头一次上门还带人家的东西回去？许心暖犹豫地看了眼韩文清。
韩文清直说：“带回去吧。”
看来叔叔和文清一样，都是说话没什么虚话的直白性格啊。许心暖心里想着，把头又转回来，对着韩父致了意表示感谢。
“不用客气，以后来往也会多。”韩父指了指茶几上的象棋盒，“会下棋吗？”
许心暖看了眼，轻轻点了点头，又将拇指和食指比了一条小缝隙，表示真的只会一点点。
“会就行，下一盘吧，反正等着做饭还得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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