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春雨叹气，“还差的远。我联络了以前在美国读书时合作过的几个公司，他们虽然承诺了一些资金，但就是都算进去，还是不够。”
无路可走！陈一凡咬着牙狠道，“去拿来集团所有地产，我要变卖！”
陈一凡颤抖着一双手，拿起从前刘念最喜欢用的钢笔，飞快地在一份份的变卖协议上签字。
这是她和刘念这五年来呕心沥血打拼出的江山，现在一一转让变卖怎么能不让她心如刀割？但现在除了壮士断腕，没有法子能拯救垂死的企业？
最后写到明德大厦时，春雨终于忍不住死死按住她的手，泪如雨下，“不行，不能卖明德大厦啊！这个楼没了，明德也没了。”
不能卖，当然不能卖！
陈一凡放下了手仰起头，春雨才看见她早就把嘴唇咬地鲜血淋漓。
血腥味又一次在嘴里蔓延开来，陈一凡笑的像个噬血的怪物。
她终于明白了刘念坐在这个总裁座位上的殚精竭虑，终于明白放手有多难。
或许陈秋风没有说错，她以为的被束缚被架空，只是他们笨拙而原始的保护。
但她终究是要成长的。
她也知道，只有这样撕心裂肺地痛过，明德才能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最后的最后，陈一凡甚至变卖了自己和刘念吵架时在外面购买的两套房子，终于凑够了开发一号楼盘的资金。
理想国项目立刻开始运转。
陈一凡回来一周，媒体们疯了一样每天过来围堵希望得到一些独家新闻，但陈一凡像是卯足了劲和媒体躲猫猫，从来都没有正面回应过重重传闻。
直到一号楼终于建成――
陈一凡给理想国建成的第一个楼盘命名为“欧尼侯”。
她选修过希腊语，这是希腊语里梦和希望的音译。
这是她重获新生的梦想和希望，这是她梦的开始。
媒体疯狂报道，这是房地产界的一个奇迹！明德集团副总陈一凡选择了自杀式开发，想要杀出一条血路。
四大集团当然觉得可笑，他们甚至觉得陈一凡根本不值一提，从前的刘念或许还有实力和他们厮杀一番，可是这个一直被父亲，老师和恋人庇护着的名义上的集团副总，根本是个无能的废物。
所以他们像看一个垂死挣扎的猎物一样，把如今的明德当做最大的笑话。
春雨看着报道，问陈一凡，“我们这栋楼要怎么卖，才能获利让明德资金开始流转，起死回生呢？”
“获利？”陈一凡轻笑出声，“你想的太美了吧，这笔投资，根本都不可能回本，怎么可能有利益？”
春雨的眼神落在报纸上醒目的“自杀式开发”上，顿时心惊肉跳，“那咱们不就是在找死吗？”
陈一凡霍然起身，眺望远方天空，“当然是在找死，只有破釜沉舟，才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春雨看着陈一凡坚定的眼神，略微心安，“那您打算做什么？”
“明天开个发布会吧。”陈一凡对着镜子打理了一下头发和妆容，“我们明德，打算免费给百姓送房子！”
第37章 发布会
好久没面对记者们的□□短炮了，陈一凡想不到自己居然会和当年的刘念一样，拼命多吃了一份早餐，然后在即将上场时近似严苛审视着镜子里的自己，从衣着妆容，到每一根发丝。
高处不胜寒，古人诚不我欺也。
好久没看到的闪光灯不要命地照射着陈一凡精致打扮的脸庞，她只觉得头晕目眩，几乎要被闪瞎了眼。
死死掐了掐自己手心，陈一凡略微定了定神，深呼吸两下，走向了阔别已久却依旧熟悉的小小讲台。
五年之前，这里还是梅道远的天下，她和刘念乖巧地站在后面，什么也不用操心，甚至还敢对着光滑的地面互相做着鬼脸。
半年之前，明德还是一个繁荣的帝国，她和刘念并肩站在这里，相视一笑，仿佛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
可如今偌大的台子上，只剩下孤零零一个她了。
陈一凡刚刚站定，还没来得及拿起话筒挽出一个职业的微笑，记者们就已经开始了疯狂的进攻――
“陈总，请问前段时间有人拍到你精神失常抑郁成疾，甚至多次自杀，是真的吗？”
“请问梅道远先生为什么才出山又退隐？”
“请问刘总去了哪里，你们是分手了吗？”
“请问五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请问您如今的举措，是像摧毁明德然后自杀吗？”
多么残忍，这些人明明和她无冤无仇，却恨不得往她心口插刀，来挖掘出他们想要的真相。
陈一凡眨了眨眼，居然无比平静地露出微笑，“这难道不是明德新项目的发布会吗？大家怎么像是八卦记者一样问一些莫名其妙毫不相关的问题呢？”
有人反对，“你们的一举一动都牵连整个集团，也不能算是毫不相关吧？”
陈一凡又笑，“我希望你们明白，你们曾经或者将来会购买和交易的是明德地产，而不是梅家后花园或者刘念陈一凡的小卖铺。”
太极推手的化解方式陈一凡再熟悉不过，果然下面的记者们都会意，哄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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