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两年多吧。”
“啊，这么久啦。公司练习辛苦吗？”
“还好，老师都挺照顾我们的，公司也会定期给练习生补贴。”
“我们正国有点害羞，你们有空多相处多和他说说话吧。”
“好，阿姨放心吧。”
是刚才那个人吧，原来正面是这样，真好看。
田柾国攥紧衣角，在一旁听着这个再次见面的少年和他的父母迅速打成一片，热络地寒暄，和前面弹钢琴的样子是完全不一样的风格。
宋泽辰注意到眼前的人自以为隐秘的偷瞄，觉得有些好笑。
眼睛好大，欸，好像有点可爱啊。
等父母走后，宿舍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田正国坐在椅子上不安地折着手指，宋泽辰微微弯腰，递给他一个透明的橙子味果冻。
“宿舍里除了我，还有三个人住着，按年龄算都是哥哥，都很好相处你不用担心的。”
“嗯，谢谢。”田正国拘谨地点头。
宋泽辰笑着揉揉小孩的头发：“你这样我负担好大，好像我是坏人一样。”
田正国不好意思地抿着嘴唇：“不是的。”
“好啦，我不逗你了，有什么问题可以来问我哦。”
*
在很久很久以后，田正国看着身边的宋泽辰，思绪会随着时光机跳回相遇的最初，具体的内容已有些模糊，但零星的细节却在时光的描摹下一遍遍的加深最终刻下烙痕。
白衣黑发，阳光正好。
宋泽辰告诉他当时弹奏的是巴赫平均律的第一首前奏，田正国上网搜索了一个又一个名家的演绎，始终无法再像当年那样产生共鸣。
“平均律在推进的过程中进入不同的新调之中，然而通常在结尾时，却又重新回到原调之中。”宋泽辰这样和他解释，不过看到他发愣的样子，轻轻笑了笑继续翻看手中的书籍。
如轮回般，并行发展开去，看似独立的存在却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在最后又都能回到起点。
哦，所以总是能相聚在一起的啊。
田正国顶了顶腮，拍了拍宋泽辰的肩膀。
宋泽辰回头挑眉，脸上写着有什么事的疑惑。
田正国竖起手指摇了摇，故作深沉只笑不语。
宋泽辰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破孩子，惯得你。
第9章 牵挂
宋泽辰走过小院，轻轻倚着门框。
“爷爷我来看你了。”
“哦，你还记得我这个老头子啊。”老人眯起眼似乎辨认了半天才认出是他，坐在竹椅上轻哼一声。
宋泽辰笑眯眯地钻进屋：“我爷爷这么英俊潇洒，我哪里能忘记？”
“过来写字，看看你现在的字能丑成什么样。”老人从椅子上起来踱步向厨房，没走几步又顿住转到书房的方向。
宋泽辰刚喝下一口水，听到这话差点呛到：“爷爷，你不应该说过来吃饭吗？哪有一进门就叫人写字的。”
“你是人吗？”
*
少年执笔，行云流水，当断则断，决不允许一根拖沓的线条出现。
“戾气太重了。你小小年纪的……”老人皱眉看着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什么，不再说什么。
宋泽辰愣了愣，转瞬笑开：“其实写得还是不错的嘛，毕竟我天天在公司练习没有多少时间。”
“最近练习生活怎么样。”老人咳了一声，选择换了个话题。
他在最早并不是很同意宋泽辰去当练习生的，按照他的条件完全有更好的选择，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宋泽辰的坚持，加之情况特殊，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
“还不错，我进步了很多，也认识了好几个很好的人，爷爷你不用担心我。”宋泽辰想起宿舍那几个人，眼角染上了一丝笑意。
“那就好，我也不求什么，要好好和他们相处啊。饿了吧，我去热一热菜，一会儿就能开饭了。”
宋泽辰目送老人蹒跚的背影走出书房，回神后又定定地看着刚写好的字。
怎么会忘记呢？毕竟是和过去唯一的证明了吧。
啪嗒，
一滴墨终于承受不住重量，从毛笔尖落下，掉在纸上迅速顺着纸张的纹理扩散开来，晕出一小块漆黑。
把纸揉成一团丢在纸篓，
毁了就该被扔掉。
*
“这是汉字吗？阿泽你会说中文吗？”田正国从宋泽辰进门起就注意着他手上的盒子，刚被放在桌上就马上跑去瞧。
可能因为来到宿舍第一个见到的就是宋泽辰，田正国面对宋泽辰没有像面对其他人那么害羞，一天后完全混熟，几天后迅速定下“阿泽”这个专属称呼。
宋泽辰对田正国故意不叫哥这个行为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嗯，接触过一点点。”
“哇。”田正国好奇地翻着盒子里的宣纸，墨香四溢，盈浅花开。
“这么喜欢我教你啊。”宋泽辰把桌面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回头。
“哦不不不。”田正国听完马上放下了手中的一切，“我只是路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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