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校外活动开始，你就有点不太对劲了……按照时间来看，甚至还是在遇到Ｅｒｉ之前……”彻刃环站起身来，伸手摁下了电热水壶按钮，他撕开了一包牛奶燕麦片，将它们倒进了一个大马克杯里，水壶嗞嗞地开始烧水，彻刃环转过身来，后背倚靠着橱柜，“说实话，你这样的状态我有点担心，真遇到什么难题的话……可以跟我说哦？”
“难题……没什么事情啊，我只是……”绿谷出久干巴巴地笑着，他根本就没办法把心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说出口来，“只是因为第一次校外活动，有点不好调整……”
“绿谷，你这样很不公平呢。”
“……诶？”
“我遇到什么事情的时候，你当时也很不客气地指出来了，但现在情况反过来的时候，你却在那里寻找借口……这样根本不公平。”彻刃环淡淡地指出对方的敷衍，电热水壶的开关啪嗒一声跳起，他拿起了水壶将开水冲入撒了牛奶燕麦片的杯子中，伸入汤勺轻轻搅拌了起来，“从夜眼事务所报到回来后，你就有点……慌乱，就像是心里压着什么事一样，平时也经常发呆。”
听到评价的绿谷出久垮下肩膀，没有应声：“……”
彻刃环将完全融化的牛奶燕麦片端到了绿谷出久身边，把杯子放到了少年的身前。温暖的蒸汽飘起，轻轻拂过眼睛与额头，绿谷感觉自己的眼底有些发热，裹着牛奶香味的热气浸染，他的思绪逐渐蔓延。
“如果……”绿谷出久盯着燕麦片沉浮着的杯子，他的声音有些干涩，“如果有一天……欧路迈特会死去…那么……”
彻刃环略微有点惊讶，一瞬间有很多的情报在脑中闪过——欧路迈特的伤势、失去的个性、夜眼事务所、会议时夜眼所说过的话，以及绿谷出久的反常……
“是……夜眼的…情报？”彻刃环放下了手，看到对方表情有些愕然地盯着他，“不难猜而已……是吗…欧路迈特他……会死啊……”
欧路迈特是精神象征……或者说，他是一个时代的象征。
不论是对绿谷出久来说，还是对彻刃环来说，亦或是对雄英所有的学生们来说……甚至是对所有的职业英雄来说，欧路迈特都是不可取代的那一个。
“未来……真的是不能改变的吗？”沉默了一会儿后，彻刃环突然开口，眼神放空的状态也只是持续了短短的时间，他就用力站直了身体，“绿谷，我不觉得呢。”
“……彻刃君？”绿谷出久有点意外于他的语气，知道这件事后彻刃环并不是没有展示出动摇，但对方恢复的时间却比绿谷想的还要短。
“我们……我们会保护好欧路迈特的，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彻刃环坚定地说，“未来不可能是不能改变的——我不知道夜眼到底看到了什么，但是这样能够预知未来的能力终究也只是一种个性！只要是个性，那么就必定会有局限性……哪怕看到的是有大概率会发生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改变的可能的！”
“彻刃君……”绿谷有些发怔地听着彻刃环分析，眼睛却是越来越亮，“没错！就是这样！不存在‘绝对’的个性，被预知的某件事距离现在的时间越遥远，它的准确率就会越低——肯定有改变的可能！”
“所以说，当务之急，我们还是赶紧变强吧……把麦片喝掉，都快要糊了。”彻刃环勾起嘴角笑了起来，“还有……眼泪擦一擦。”
“呃！”绿谷出久眨眨眼睛，才发现自己的脸上有点冰凉，他连忙抬起袖口照着脸就是一通乱揉，刚才情绪激动之下泪腺都不受控制了，他擦掉了脸上的眼泪，双手捧起了温热的马克杯，举到嘴边就是吨吨吨……
他一口气就喝了大半杯下去，温度降下来的燕麦片顺着食道滑进胃里，绿谷才发现了被自己忽略了好久的饥饿感。
“抱歉…真是没出息…太逊了……”绿谷出久拍打着自己的脸颊，慢慢重新振作起来，“英雄，是不会哭的啊！”
“要哭也行啊。”彻刃环笑着低头重新打开了档案，“英雄也是人，开心的时候就笑，难过的时候就哭，愤怒的时候会发火……这才是真正的人啊。”
“彻刃君是这么想英雄的啊……跟我想的有点不一样呢……”绿谷出久有点不好意思地用勺子搅着杯中的半固体。
“哦？哪里不一样？”彻刃环头也不抬地问道。
“我觉得，彻刃君是个很强的人……就算难受的时候，也没有哭出来过。”绿谷出久慢慢趴到桌上，隔着会议桌看着对方垂下的发梢随着主人工作而轻轻摇晃。
啪、啪、啪……
彻刃环用手中的圆珠笔轻轻敲打着档案，笔尖隔着纸页和桌面撞击出轻微的声响，他身后垂下的镰翼在摇晃着：“……你又知道了？”
“……那是因为彻刃君根本就没有试着隐瞒过啊……”绿谷出久视线落在他背后甩动的镰翼上，小声地回答着，彻刃环模样看起来有些焦躁，但绿谷却觉得那也不能算是完全负面的感情，“彻刃君，你也是想让我知道，才会那么坦率地表现出来的吧？”
“你看，说起我的事情的时候，你也从来都没有口下留情过。”彻刃环放下笔，静静看着绿谷出久，“虽然我不是个擅长隐瞒的人……但是绿谷，这么不客气地挑明，我也会不高兴的，就像上次考临时执照前那段时间一样，我又会避开你的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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