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自己的脚已经冻麻了。
王怜花道：“往南走有个镇子，恰好也是丐帮的地盘，咱们先寻个店住下，然后再去雇个马车去我一个庄院休养。”
戚素桃放眼四望，实在不知道哪里算南：“能不能麻烦王公子您抬一下你那尊贵的手，指一下哪里是南面。”
王怜花眼角一跳：“……戚姑娘方向不分吗？”
“上北下南左西右东我是知道的，可现在……哪边算上，哪边算下就……”她方向感不差，顶多就是左右不分而已，只是这荒郊野岭的，让她分辨左西右东什么的实在为难她了。
王怜花轻叹一声，伸出手指往一个方向一指：“从那里走。”
“OK。”得到王怜花的指路，这一路就顺利多了。
王怜花：“……”哦，哦什么？
暗处，瞧着两人的背影，黑衣少年睨了眼面色阴晴不定的黑衣人，轻轻道：“师父，要不，要不咱们走吧……这不，李长青他们还需要咱们暗地里保护的吗？”
冷冷睨了眼自己的徒弟：“他们保不保护都一样。”说完，他竟弯腰咳了起来，这一咳吓到了蠢八，扶住黑衣人，蠢八眼底布满了焦急：“师父，我早就说过了，您不能接近她，还有王怜花，您越跟他们俩接近，只会加剧您的痛苦。这都第几回了？您就不能为自己想想吗？”
推开蠢八，声音宛若冷渣子般砸在少年身上：“呵，我还以为她对你也很重要呢！”
被推得退了好几步的蠢八抿着唇：“重要，她和哥哥姐姐们一样重要，可是，您也很重要啊，师父，您想救她，我们的心情是一样的，您想改变一切，我也想改变一切，可这一切的前提是您先用活下去。您不能再……”
“够了！”黑衣人打断了少年的话：“快活王的踪迹继续跟进，李长青那边我会亲自护送，绝对……绝对不让他得逞。”说着，不等蠢八在说什么，他就已经从他眼前消失了。
盯着面前的空空如也，蠢八低低地叹了一口气：“这样……真的好吗？这样，真的就不会继续了……吗？”轻声低喃，但此刻却不会有人回答他这个问题。
视线往前一眺，那里什么都没有，戚素桃和王怜花的身影也早就没了，少年勾起一抹自嘲的微笑：“如果真的什么都可以改变，又何必如此辛苦呢？逆天之举，必遭天谴，为何……不明白呢？”说着，他忍不住摇摇头，觉得自己说这话已经跟废话差不多了，若是能劝得动，他们就不会在这里了，一次又一次，陷入了轮回循环，再难回到原来。
终究，他们的戚素桃已经不会回来了。
戚素桃就这样背着王怜花走了大半天，终于在半道上遇到个愿意搭他们俩一程路的好心人。扶着王怜花上车，那赶车的大叔笑了笑：“小伙子，你媳妇对你可真不错。”
戚素桃一愣，随后想解释，却不料王怜花先她一步接话道：“是啊，在下能娶到这么好的姑娘委实三生有幸。”说完，故意冲戚素桃眨了眨眼，那模样俏皮极了。
戚素桃：“……”都什么时候了，这口头便宜也不忘占一下(*￣rǒ￣)
在内心翻了个白眼，戚素桃吸了吸鼻子，爬上车坐在了王怜花身边。坐好后，马车重新行驶起来，背靠着车板，戚素桃低头搓起手来。这里的真的很冷，迎风全是冷刀子，刮在脸上疼得要命，一边搓手一边哈气，现在也只能用这么原始的方法取暖。至于她的脚，得，早就冻僵了，连知觉都没有，自然也就不大在意了。
见她脸冻得通红，王怜花靠过去，将自己出来时披在身上的披风让出一半给戚素桃披：“两个人紧挨着不冷。”别说，这方法的确有用，两人挨那么近，还挺暖和的。
“谢谢。”冲王怜花微微一笑，戚素桃拉紧披风，和他紧紧靠在一起。
自打第一次见戚素桃到现在，他的运气就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不要钱的往外漏气，直到气球变成憋气球。就在半日前，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会沦到如今的下场。明明一切布置完善，一切都布置妥当，可李长青那边也好，还是自己这边也好全都不意外地出了岔子，就好像他的计划从一开始就已经被别人知道。
说起来，在看到沈浪和金无望看破他的计划后，他第一个觉得可疑的竟是那日引他离开洛阳城，在十里之外跟他打起来的黑衣人。说起那位黑衣人，武功路数竟是那么熟悉，有点似曾相识，到底在哪里见过呢？自那日之后，他也未在与他见过，而他的行踪也无从寻到，不知是何人？派出去那么多人，全都无功而返，无一人可探寻此人下落，到底为何对他如此恨呢？
这个疑虑让王怜花到现在都没明白过来。
那人的口吻，那下手的狠厉，若非当时戚素桃在，那家伙肯定真的会杀了他。
不过，真正让他在意的是戚素桃和那人之间的关系，看得出来，那人有点在意戚素桃。
王怜花忽叫道：“戚姑娘。”
“嗯？”戚素桃扭头看着他。
“不知姑娘芳名。”戚素桃说过自己的名字，但他忘记了，当时只关注朱七七，压根没怎么在意过这个打扮古怪暴露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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