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确看不上夜华的做派，可是我得为姑姑留下后路。”清泫叹一口气，“我今日故意惹怒他挑起他的愧疚就是要他明白他究竟亏欠白浅多少。等到日后真的有一天姑姑放下一切，至少要为了青丘和天族百万子民的安危平息所有动荡的因素。”
“姑姑看重青丘，也看重墨渊上神好不容易换来的安宁。可是如果为了这些委屈姑姑，我又是不舍得的。”清泫说着话整个人都萎靡了，干脆自己缩在软榻上双手抱住腿把下巴磕在膝头上，“帝君，你说我这样做对不对呢？”
“你不是已经这么做了吗？”东华帝君倒是直白的很，“现在再想这些也太晚了些。”
“唉，是啊。”长长的叹一口气清泫又老生重谈，“那帝君，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啊？”
“本帝君怎么想的不重要，”男人终于施舍给清泫一点眼光，“重要的是，本帝君不会和任何人有情。”
“为什么，因为我们....”是石头，天生学不会也不能拥有吗？
“因为本帝君亲手把三生石上自己的名字毁去了。”东华帝君说话的语气就和吩咐司命奉茶一样，“本帝君不会爱上任何人。”
清泫看着这个人，他说他不会爱上任何人。那她呢？她也是石头，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那...”清泫的声音就像是干涸成裂开的土地摩擦拥挤出来的嘶吼，“那如果，没有毁去呢？”说出这句话清泫就觉得后悔了。
“不知道。”东华帝君看着清泫，小石头也长大了，时间真是最无情的东西了。“也许你可以。”
不，她不可以。
清泫坐在东华帝君早就给她布置好空置了七万年的偏殿的台阶上。白凤九在帝君那里再一次受挫之后也落寞的陪她坐在台阶上发呆。
“清泫，帝君为什么待你那么好啊？”白凤九两手托着下巴，“你这殿里，吃的，穿的，用的，玩的。都是司命精挑细选的。”
“大概，是寂寞吧。”清泫摸摸腰间的扇坠儿，她不单有最好的吃的用的，她还有他最好的一把兵器。
“可是我每次陪着他，他也没有很高兴啊，还嫌我烦。”白凤九想想更难过了，姑姑说早在七万年前她还很小的时候，清泫就随着墨渊上神上战场了，赫赫威名也是那时候闯出来的。所以帝君待她好，比她早了七万年吗？
清泫自己心里也说不出的烦闷，也不知该如何让凤九明白她和她于东华而言不同。东华待她好，那是因为他们同出本源，是同类。可是他待凤九呢？他待凤九不好吗？她惹的麻烦都是他摆平的。他待她好吗？他总是一次又一次故意忽视她的真心。
“小九，你喜欢东华...喜欢东华什么呢？”清泫想不明白，“喜欢他俊朗帅气吗？我自己换男装也是俊朗帅气的。喜欢他实力非凡吗？我自己本事也不低啊，不用去爱慕他一身超凡的本事。”
清泫像是在问白凤九，又像是在问自己，“喜欢一个人，喜欢他什么呢？”
☆、126
“我，我第一次那么近的靠近帝君。”白凤九手里绞着袖子的一角，“当是我以为自己一定会被吃了，帝君从天而降救了我。”
“没有人比他更厉害，”凤九的脸红扑扑的，眼睛里满是憧憬和向往，“帝君只是一挥袖就打的敌人落荒而逃。帝君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上神！”连折颜四叔都比不了！
“清泫，我要怎么跟你说我有多喜欢他呀，”粉衣女子笑的嫣然，目光如水如波，“想要时时见到他，想要伴在他身侧，不说话也没关系！想要他能看到我，想要到他怀里去撒娇，想要他整个人！”
等凤九话说出口又开始脸红，“清泫，我是不是，太不矜持了。”她是不是又给青丘丢脸了？
不矜持吗？小九不知道她在说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有多温柔。抛弃了女儿家的害羞和矜持，所有的勇敢都是出自心底的力量，这是多好的一个姑娘。
“没有，小九特别好。”清泫笑起来，“小九是我见过的最勇敢的姑娘。”
凤九没有等来意料之中的呵斥和取笑简直是意外之喜，她挨在清泫身边把头靠在她的肩上，手臂也攀附上来挽住清泫的。
“清泫——”红狐狸拖着长音念她的名字。
“嗯？”
“我总算见到你啦！”蹭蹭清泫的肩头，凤九闭上眼靠着她，“我以前就想，你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是像姑姑那样吗？可是在见到你以后，我才知道你和姑姑一点都不像。但是你和姑姑都很美！”
看着白凤九慢慢的睡着了，清泫就维持着她依靠的姿势继续想自己的心事。
凤九喜欢帝君从天而降救了她，仅仅是救命之恩就能喜欢上一个人吗？
那三七呢？三七喜欢长生是因为什么呢？因为长生与她本为一体，本来就互相吸引吗？
那旭凤喜欢锦觅什么呢？锦觅没有东华这般厉害，锦觅与旭凤也不是一体，那旭凤喜欢锦觅什么呢？
晴雪喜欢屠苏什么呢？因为是小时候的玩伴吗？喜欢...喜欢到底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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