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什么呢？”转来转去的玉鼎又转到他不省心的二弟子面前。猴哥眨巴眨巴金色的眼睛，金色的睫毛也跟着忽闪忽闪的，“是什么，俺老孙不知道。”
这是一句大实话。
但是玉鼎真人也不是这样就会气馁的人，不然当年他是怎么教出来杨戬和孙悟空的。
“你不知道，但是有一个人一定知道。”敲敲手上的蒲扇，“也不知那只妲己如今想的怎么样了。”玉鼎一双本来就不大的眼睛又微微眯起，小而聚光的眼睛此刻精光阵阵，“贫道上次下的那剂猛药，也该发挥效果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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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玉，本神且问你，你生母簌离残害天家子嗣，几次三番暗中刺杀我儿旭凤，是不是罪有应得！”
“那洞庭湖的生灵？他们本来就不该存在，早在你出生的时候就不该存在。不过蛇鼠一窝，藏匿宵小。这般罪有应得居然还敢奢求放其生路！”
“你想要救那洞庭湖水中生灵，那他们的罪，一并有你承担？”荼姚睨一眼下首跪伏的眼中钉，嘴角满是自得与不屑。“若你能认罪，那本神就放过他们。”
“润玉....有罪。”单单是四个字已经耗费了跪在大殿中男人的所有力气。他如今除了这破败的身躯，还有什么呢？娘亲死了，清泫走了，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看着雷公电母手里蓄力而发的惩戒，这都是坐在上坐那个杀死他母亲的人干的。他的母亲死了，可是凶手还在逍遥法外沾沾自喜。
累了，真的累了。他想见见她，若是就这么死了他不甘心。他还想见见她。
看着他那一直对他除之而后快的母神掌间的琉璃净火腾腾燃烧，看着雷公电母要行刑。不能反抗的润玉低头俯下头，遮住了自己的愤恨，也掩盖了自己的野望。
如果还能活着走出去，如果他还有机会....
荼姚看着眼前的景象都要气炸了。明明她的琉璃净火都已经烧到润玉眼前，她今天就能杀死他了！这样她的旭儿就是太子！她的儿子就是下一任天帝！可是这一切统统都毁了！
润玉依旧跪在地上，琉璃净火也十分卖力的想要靠近他灼烧他，雷公电母发出的雷电也准备好把润玉电击的皮开肉绽了。可是这一切都被挡在了一道泛着蓝光的结界上。
谁也没太看清它是怎么出现的，就好像自润玉怀里自己有意识一般，知道他有危险，特意来保护他一样。
不管是琉璃净火还是电闪雷鸣，都被那道看着不堪一击的结界严严实实挡在了外头。
润玉看着自眼前升起的结界，面上混了泪的脸不知该喜该悲。喜她离开了还是在保护他，悲也许他再也不见她。就连他如今能不能活到明日他都不敢保证。
她走了实在是太好了。至少她看不见他现在的样子。他还是她以为的那个润玉。那个润玉会没有污点的存在在她的记忆中。
而不是这个苟延残喘只有死死捏着她给他的玉树才能寻得一丝安慰的人。她送他的容水珠，终于在他回到璇玑宫以后，想要拿出来看看的时候，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化成他掌间的水，顺着指缝一点一点滴到地上，然后再也找不到了。
她真的走了，她当初就说了，容水珠只能是借给他的，走的时候要带走的。她连一颗珠子都要带走，为什么不能带走他呢？
被天帝拦下行刑得以逃过一劫的润玉将亡母的画像挂起。当时他娘殒落的那么快，快到他都反应不及拿出金丹。
转身又看到那一池碧绿的荷叶，润玉走进一挥袖，就见荷叶上淅淅沥沥下起小雨。看着又一次布满了露珠的荷叶，每次轻轻晃动都能看到水珠子你追我赶，汇聚又分散。
真好。白衣男人一双眼睛又黑又沉。若是将这一切都毁了，若是成为了万人之上，若是杀掉了所有她曾经在意过的。
那她也会永远存在在他的记忆中的。
只有她一个。
☆、79
“清泫这打坐都好几天了，阿香又没空，赵吏也不来，也只有你陪我说说话了。”三七撑着手看着被她种在花盆里的死人头，又看向另一盆只长叶子不开花的草。“清泫也说这是一朵花，可是怎么就不见它开花呢？”
“清泫说了，这叫彼岸花，叫，叫....”死人头想了一阵，“曼珠沙华！”
三七理都不理他，“这花儿得什么时候才能开啊？清泫这打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啊？”
包着只长叶子的盆儿走出去，三七抬头看着依旧盘腿坐于房顶的清泫，和她身边守卫着的剑灵。那日她见到清泫坐在房顶还想吓吓她来着，可是还不等靠近她就被剑灵一个挥袖给拂的远远的。那个冷冰冰的人怎么说的来着。
“主人打坐入定，任何人不得靠近。违者，杀无赦。”紫徽一双眼睛根本都没看她，可是那周身的杀气就跟不要钱一样宣泄而出，可没把三七给吓坏了。
后来赵吏和阿香也一同得了这警告。阿香发酒疯都会绕开清泫打坐的屋顶。
好几日了，这都好几日了。三七叹息一声，当初她还觉得清泫来了这黄泉庄能陪她说话呢。哪知道这一打坐就闭口不言这么多天，也幸亏还有一个死人头陪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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