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望横冲直撞,总能让人想到许多关于天长地久的事儿,或是什么都不曾想,只是此时此刻,他拥有她,她也拥有他。
情热从来是真。
她咬上他的手指,舌尖抵着他的指骨,牙劲随着他的力度。
布星施法挥剑握笔翻阅文书的手,他任她咬。
微小细密的痛感自肩头传来,滚烫又酥麻。他也回敬她。
爱……归根结底,就不是一件全然欢愉的事。不过,那瞬间总是极致快慰的,即便高悬的一颗心疾速下坠,摔得支零破碎亦无所畏惧,交付与接纳总是义无反顾。
邝露轻轻转身,垂眸见到润玉的手指,白皙肌肤上有几个深齿印,顿时怔住。
润玉抬手拭过她眼角,怎么又哭了,他问。
邝露懊恼道,殿下,是我不好。
她催动灵力,想要替他去治疗不存在的伤。
润玉握过她的手,说,你灵力已经折损太多,省点用。
是我不好。润玉轻轻将邝露抱在怀里。
殿下……她正要说话。
我是殿下,要听我的。润玉的话好似命令。
于是邝露不再言语,静静地偎依在他怀里,他们的呼吸交错叠在一起。
方才虽然出不得声,可到底是喘息了许久,邝露觉得口渴,想要起身去斟一盏茶。
润玉箍紧她,问,你要去哪儿。
我渴了。邝露说。
这样。他松开怀抱。
她将衣裳松松披好,正坐在床沿,赤足踩在地上来不及穿鞋。
他忽尔道,其实……那时,我也有过期盼,希望你偶尔会留下。
邝露回身。
她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时候。
他已经换上一袭素色里衣,倚在软垫,眼眸有几分哀伤。
邝露心中一阵酸楚。
从前她自是难过,而他,也不是没有过凄凉。
向往幸福,祈求温暖,比起忍耐酸楚与隐忍痛苦,需要更大勇气。
他未曾言明,她哪里敢明白,又哪里敢信。
润玉若不爱她,她可以忍,可以捂着一颗心,装作从未有期盼。他要是爱别人,她可以让,枯守星光,长夜慰寂寥,没有关系。可要是,要是早知,他待她原非无情——会让他这般苦痛与折磨,她宁愿从未得他半分在意。
亲吻时,她在唇齿间尝到了他的泪。
为何总为好事泪流。
邝露后来终于有些显怀,小孩儿活力蓬勃。
陛下感受到没有。她问润玉。
润玉即将迎来他的第二个孩子,自己的神色却还似一个孩子。紧张又向往,未知总美好,新生即是期盼。
他点点头。
连霄希望是个弟弟,我的话,想要一个姑娘,凑个好字。邝露说。
不必凑,已经很好。他说。
邝露想起生下连霄那天,当时她的身体不好,只是不自知,神志涣散时听得小仙侍惊慌失措地交代其他小仙去通报陛下,她咬牙忍过所有折磨痛楚和艰难,甚至不敢奢求去死,他的希望不能扼杀在她这里。此刻煎熬与对余生的恐惧,一样多。
这一回,她好似没有那样害怕了。
夜半沉静,一声突如其来的婴儿啼哭,响彻寂寥天宫。
二殿下来到天帝与天妃的生命里。
佳期如梦
邝露为二殿下起名为镜清。
两心如镜,月明风清,更多寓意无需言明。
那下一个名字,得由本座来起。润玉说。
她含笑看他一眼,说,不公平。
他问,如何算公平。
她说,抓阄最公平。
他们都笑了。
仍有许多来日可以期盼,是一种幸福。越过千万惶惑向前眺望,需要很多勇气。
有两个男孩子……或许该说是三个男孩子的家,总是格外闹腾。
二殿下生得神清骨秀,真身是一尾金吾,尾巴似龙,两翼如凤。小孩儿正是睡得多的时候,竟然比润玉更能熬夜,水汪汪的大眼睛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溜溜转。
润玉感慨,本座那一手挂夜布星的绝活,看来后继有人。
值夜清苦,天帝哪里舍得。这话自是玩笑。
连霄的剑法愈发精进。他剑锋轻巧扫过藤蔓垂坠的花,飞身一跃,在藤蔓轻微颤动前将落花揽进掌心。
他将花递给邝露,展眉一笑。
小清性子比我灵,比我耐得静。待他再大些,往后我们兄弟同心,只望能多为爹爹娘亲分忧,护天界长久太平。连霄说。
小白龙已是翩翩少年,眉宇隐隐可现锐利锋芒,再过不久,他便要下凡历练。润玉甚至有所考虑,可以让连霄接触统兵之术。
正说话间,二殿下跌了一跤。
小孩儿磕磕碰碰总是正常,润玉与邝露已有经验。他们还未作反应,连霄已在闪身间抱起他的小弟。
二殿下扁扁嘴,到底是没哭,安安静静地站着。
连霄摸了摸他的脸,柔声道,小清,摔哪磕哪了,同哥哥说。
兄弟相处,邝露看在眼里,不由弯起唇角。
看着他俩……润玉忽尔道,本座回想起年幼时。
他的神色浮泛起一种追忆好梦的惘然。
兄弟在深宫相伴的快乐,彼此的关怀、慰藉与照顾,同生共死的决心,咬牙切齿与和好如初,情谊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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