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他还在发颤，从手上传来的颤动便能够轻易得知。
“你还好吗？”
“不好。”Snape哑着嗓子。
他感觉自己脑子全绞在一块儿，像是被甚么直接辗过了那般，那绝对不是甚么舒适的感受，事实上，要是他突然间因为疼痛而昏过去，他也不会感到意外。
唯一他没放任自己直接倒地的原因，就只是他必须知道Tahlia的反应……
不是方才自己在剧痛中失控的胡言乱语，而是现在，此时此刻他打算问出的问题。
但无论是甚么，他也没能来得及问出口了。
因为下一秒，方才自己的想法应验，他才刚张嘴，甚么声音也还没有发出，眼前最后闪过的便是Tahlia在看见自己突然间失去支撑力道往下倒而变的惊恐的表情。
然后便是全然的黑暗。
“Severus……”
Tahlia惊慌失措。
并且无助。
她本以为自己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情绪，但不。
在Snape突然松开自己的手，明显还想着要说甚么最终却甚么也没有说出口并且还直接倒回地上的时候，她无法控制的惊慌了。
这不是她预料中情况，完全不是。
“喔，梅林！发生了甚么？”
Tahlia失神的朝着声音方向转过头。
她知道来人是Pomfrey，但她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她就只是站在原地，任由Pomfrey匆匆的将Snape弄回病床上然后开始进行检查，她只能站在原地。
唯一她能做的，就是甚么也不做。
谁让她亲手造成了这结果……
她分明知道Snape的状态不太对劲，有些时候看起来是正常的没有错，至少他再尝试着要自己对他施咒的时候听起来很自然，但更多时候的他太过情绪化……不管那剂在课堂上炸掉了的魔药是甚么，显然都不是甚么完全没有效果的普通液体，而她竟然还这么做……在那魔药对Snape造成的影响压根还没能够确定之前，在他情绪混乱的时候对他摄魂取念……这还不是最可恶的──
她知道她看了太多，她太深入，即使是自己当初学习大脑封闭术的时候，教导自己的导师也没像她现在这般毫不留情地侵入对方的思想──她就只是……就只是无法停下。
现在想来，最后那逼着她退出Snape脑袋的力量就是他身体本能的最后防线，要是她就这么放任自己继续下去……
……她完全无法想象。
不管怎么样，都是由她亲手造成……
总是她──
等到Pomfrey终于忙过来，治疗也告一大段落后，回过头来才发现到，本来愣站在一旁的女人不见了。
“Tahlia？”
尽管心中已经猜出了大半，Pomfrey还是尝试的喊了声。当然也毫无意外的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Poppy？”
不，或许她错了，她的确得到回应，只不过不是她以为的那人。
转回身子低下头，对上的是一双漆黑且深邃的眼睛，尽管因刚睁开还有些茫然，但男人的表情却好像在瞬间便明白一切，没待自己有任何回应，下一秒，Snape便从床上坐起，速度之快实在令Pomfrey完全反应不过来。
“她走了，是不是？”Snape只问出了句简短的话。
Pomfrey知道她该先安抚下男人，让他好好休息，但她做不到。
她唯一能做的就只有缓缓的点了头，并且在Snape站起身摇摇晃晃的就想离开医疗翼时也没能够开口说出任何一个阻止他离开的字。
而他也确实离开了，通往走廊的门在她愣神的当会儿被打开又关上，然后医疗翼恢复平静，就好像刚才甚么事也没有发生一般。
但那就是在催眠自己了。
Pomfrey重重的叹了口气，将手中的空药瓶随手搁在桌上，朝着门口忘了一眼。
决定……吗？
那孩子说她总会做出决定的。
Pomfrey此刻只希望她的决心是真的，能够真正了结这一切，放弃也好，放手一搏也好，总比继续拖延着来的强，他们是该有个结果了。
第311章 294.天文塔
Tahlia不知道自己现在在甚么地方。
或许是在塔楼……不，她依稀记得她方才下了楼梯，但她又不那么确定……也可能是上楼？
她唯一能够清晰感受到的只有心中强烈地彷佛随时会宣泄而出的内疚。
……但为甚么？
她似乎忘了很多事，却同时也记起了很多，或者应该说，许多被尘封已久的记忆又重新浮出水面，倒映在自己的脑中，但她现在压根无法妥善处理他们……
关于她有没有再一次相信的勇气……关于她能不能够让自己下定决心再次踏出另一步。
依旧漫无目的地走着……
直到冷风迎面扑来，她才总算意识到自己在茫然中究竟来到了甚么地方。
天文塔一直是个能够让人沉淀心情的地方，Tahlia想不起来自己是甚么时候开始会不自觉地往这边走的，但她却知道，每当她走到这平台上时，思绪就会短暂的变得稍微清晰一些，也让她能够稍微清醒一点，有时候她一待就是整夜，随着冷风吹拂的时间越长，周遭的温度随着夜深越来越低，她的心也越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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