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认为问题应该不大。”
提姆一边把不需要的物品从行李袋中掏出来，一边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是在说给自己听还是说给在旁边翘着脚看书喝茶的杰森听。
“嗯哼。”杰森把书翻过一页，视线仍旧集中在读物上，伸手去桌上摸他的茶杯。
“我是说，巴特总是会把事情搞得很戏剧化，这点我可以理解，他基本上还是个宝宝呢。”
“嗯哼。”
“但奇怪的是其他人都不肯把事情讲清楚，所以我还是亲自去看一下比较妥当，应该很快就可以回来了——毕竟要是真的是出大事了，康纳肯定会第一时间飞过来报讯的不是吗？”
“嗯哼。”
提姆停下不停把东西往行李袋塞进去又重新拿出来的动作，眯起眼睛狐疑地转过头来看向杰森：“你真的有在听吗？”
杰森翻书的动作停顿了一下，稍微将视线上移对上提姆审视的眼神，歪歪头用无辜的表情回答：“很有道理，我完全同意。”
“太好了，你根本没有在听。”提姆翻了个白眼，双手向上一挥随后像是放弃似的任由他们落在身侧，颓丧地垮下肩膀，“顺带一提，如果你真的想要假装自己有在听，你至少得在你的自动回应词库里面增加几个词——比如说’当然‘、’没错‘、’是吗‘，并且轮流使用它们。”
“多谢你的建议。”杰森的手指一动，阖上书本的同时另一只手也摸到了他的茶杯，向提姆举杯致意，“旅途愉快！”
提姆发出一声像是被扼住喉咙的呻｜吟，恳求地盯着眼看又要开始放空的杰森：“就是……拜托在我离开的期间不要招惹奇奇怪怪的事情好吗？比方说’上帝与魔鬼‘事件之类的，我真的、真的不想要面对抓狂的 B。”
“喔，拜托！”杰森一口喝光了已经半温的茶水，随手将茶杯连同读到一半的书放到旁边的小茶几上，跳下沙发双手搭上提姆的肩膀让他挺起胸来，“我顶多就去逛逛斯坦福校园、书店什么的，而且抓狂的 B 也没有那么可怕，虽然说我挺受不了他那种’我对你很失望‘的眼神，还有那种读作’我们谈谈‘，实际上是听老头碎碎念的部分，但是……嗯，我们都活下来了。”
“你不懂，杰森。”提姆看起来就像是要跟先天眼盲的人解释什么是光明，充斥着一股无力的纠结，“你和迪克都没有见识过 B 最阴沉、最不可理喻的日子，我见识过，并且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别让我再去面对一次那种情境下的 B。”
杰森缓缓的点头，像是被提姆的深沉所感染：“好、好。我会非常——非常的低调，如果这能让你安心一点，我保证只在斯坦福校园里头透透气，也许和萨姆吃个午餐什么的，甚至连大街上都不去，行吗？”
“你还要让 T 蝠 24 小时跟拍。”
“不！”
“必须要。”
“我说不！你这是虐待动物，24 小时跟拍你还让不让牠休息了！”
“你每天下午六点以前回来酒店房间，T 蝠就可以休息了。”
杰森气呼呼的双手抱胸，坚守底线不肯退让，直到提姆叹了一口气，捧起绑着摄影机的 T 蝠，一脸忧伤地对着那瘦小的飞行哺乳动物说道：“我会尽量提早回来的，坚持住好吗，小伙计。”
T 蝠圆溜溜的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杰森，牠的身体在提姆的手里显得格外娇小，一种名为罪恶感的情绪从杰森心底油然而生。
“六点就六点！你这黑心的小控制狂！”
提姆浑身洋溢着胜利的光辉前往旧金山。
＊＊＊
尽管有 T 蝠的跟随，杰森仍旧在第二天找到机会甩掉那只神出鬼没的小动物，在斯坦福和系主任恳谈了一个下午。当他终于达成此行的目的，和系主任握手话别的时候，杰森只想要回酒店好好睡一觉——和这些一本正经地老学究讲话简直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这种用力过猛后突然放松的心情令杰森差点没注意到站在办公室门外的矮小身影。
“所以就算德雷克本人不在，他仍然让他的蝙蝠代理跟踪狂行为。”声音的主人现在完全不应该在此时此刻出现在这个地点，“我提议帮他在阿卡汉预约一个病房，为了家族的名声着想。”
“除非你想要看到一个君临阿卡汉的提摩西·德雷克，否则我不建议这么做。”杰森捏了捏鼻梁，闭上眼睛默数十秒，希望这一切都是他的幻觉，但当他睁开眼睛发现那个绿眼睛的小孩仍然气鼓鼓地抓着 T 蝠仰视自己时，杰森再也无法用幻觉来说服自己了。
“达米安。”杰森试着让自己听起来没有在生气，也没有对眼前的情况产生任何不满，只是单纯地提出疑问，“你怎么会在这里？”
达米安挺了挺胸膛，脸上是洋洋得意的笑容，一边跟着杰森的脚步离开教学大楼，同时开始说明自己是费了多大的苦心来到此地——
“你忘了带上你的……行头。”达米安掂了掂背上鼓鼓囊囊的背包，不用想也知道里头塞了杰森的红头罩，真希望上面的猫耳已经被处理好了，“就算要进行放松的旅行，没有携带足够的保护应付突发状况实在不是明智的抉择，我早该知道不能信任德雷克的计划，他的无能就连一个简单的旅游规划都没有办法作好。”
“现在，这就有点过火了，提姆安排的行程相当不错，而且他也值得一个远离 B 的假期。”杰森严肃地纠正达米安的毒舌，全世界都知道提姆和达米安不合，尽管彼此之间在任务上取得了一种微妙的尊重，但达米安依旧不肯放过每一个可以黑对方的机会，“老家伙惯会给人压力，你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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