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眸，和小艾拉对上视线。
“小片和小段有什么区别吗？”
艾拉看了看图册，又转到那堆滴着水的新鲜的胡萝卜上，不确定地道，“按照比例尺来说，小片大概是0.2-1厘米？”
托尼想了想，点头，“有道理。”
他从案台里侧取来泛着寒光的刀，掂了掂，顺手拿来一根胡萝卜做实验，手起刀落，一小段萝卜骨碌碌转了两圈躺下，“啧，有点锋利。”
把刀柄递给艾拉，“你先试试，小心点。”
说着把那片胡萝卜塞到了艾拉嘴里。
嘴里叼着脆甜的胡萝卜片，艾拉点头，按着托尼和贾维斯以前的动作一手按住胡萝卜，一手拿刀，有模有样地往下一压——
咔嚓！
小姑娘瞬间笑开了胡萝卜花，看看托尼，接收到鼓励的视线，再接再厉地按着三毫米的长度精确切断。
托尼啪啪鼓掌，“棒！”
“再试试山药？”
“西蓝花。”
“甜椒切成细粒，等等这个我也来。”
“杏仁片。”
“小番茄。”
“玉米？能一起炖吗？”
“我觉得不行。”
“苹果去腥？”
“白萝卜。”
“……”
贾维斯回来的时候，见先生和踩着小凳子的小姑娘一人一把刀，站在案台边咔嚓咔嚓地切菜，旁边白色瓷盘和玻璃碗里盛了颜色鲜亮的蔬菜片或者小粒，颜色搭配起来倒是非常好看。
唇边的弧度刚刚勾起来，视线扫描到储备区就是微微一顿。
径直走向关闭的冰箱，他的步子不快，看起来认真做饭的两人背影却微微一僵，咔嚓咔嚓的节奏都慢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暗红冰箱门，贾维斯微微一顿，余光看见小姑娘飞快地转头看了一眼，又异常心虚地转了回去。
微一用力，冰箱门随之而开，钴蓝色的眼眸里映出整整一盆各种各样蔬果碎片的缤纷颜色，原本就满满当当的冰箱被硬生生腾出两层空间，一层拥挤了两个大盆，另一层则是被再次加工的展示。
比如中心被挖出来一个三角的圆形胡萝卜片；
用小冰勺挖出来、一大一小的山药球堆起来的山药人，头部的位置有个甜椒丁当鼻子，两粒芝麻眼还有点不对称，头顶还插着用牙签连起来的绿色西蓝花帽子；
圆鼓鼓看起来就很生气的青菜椒和五朵西蓝花组成的绿色小浩克，脑袋还歪着；
再或者摆成月亮和星星的苹果橙子和玉米粒白芝麻，底下波浪式的苹果皮映出红色深浅不一的海边夕阳，左右两角还有两瓣红色小番茄，大概是太阳。
贾维斯：……
托尼抱臂理直气壮，“艺术品，贾。”
“是的。”贾维斯点头，他总是轻轻笑着，钴蓝色的眼眸扫过一大一小，“非常有想象力和创造力，很棒。”
同色系的浅蓝色眼睛眨了眨，和焦糖色大眼睛悄摸摸对视一眼。
托尼：我就说贾不会生气的对吧？
艾拉：真的诶！
冰箱门被关上，发出很小的一声“砰”，贾维斯挽起衬衫袖子走进案台，慢条斯理地收拾，“不过也不能浪费对吗？”
很爱惜食物的艾拉点点头。
“所以，”贾维斯作下结论，“今天的餐后甜点是混合果蔬汁。”
艾拉&托尼：……
“好看的颜色，想来味道也是不错的，嗯？”
“……嗯。”
饭后，托尼和艾拉苦着脸，一人抱着一杯颜色奇怪的果蔬汁。
托尼：吨吨吨。
艾拉：咕噜咕噜咕噜。
果蔬汁是世界上最难喝的东西！
没有之一！
……
光线不那么强烈的时候，他们开着车从牧场出发，艾拉在后排被贾维斯抱着，立在座椅上看风景。
在牧场范围的时候，天空还是暖色调的湛蓝，暖色光线给远处微微起伏的平原镀上朦胧灿烂的金边，再走一段，高大的树木就渐渐多了起来，微凉的清风吹过，繁茂的树叶和浅金色发丝一起飞舞。
张开手的时候，还能感受到风从指间溜走留下的亲吻。
再一段时间，头顶的光线渐渐黯淡下来，而远处和蓝天相接的地方则出现了金色的海平面，波涛起伏海鸥啼鸣，展开翅膀滑翔的鸟让厚重又温柔的波涛也俏皮了些，海风愈发清凉，白金色的沙滩在远处若隐若现。
“这里比夏威夷凉爽~”艾拉站在贾维斯腿上踮脚，扭头问，“我们要去海边吗？”
“黄金海岸，亲爱的，不过明天再享受日光浴，”托尼戴着墨镜在路上飙车，他挑眉，“今晚我们到另一边去。”
“哪里？”
“秘密。”
“略略略~”
……
到达地点的时候，茂密的雨林已经将微弱的天色遮蔽了大半，河流安静地流淌，一条小船在河边等着他们，船上有一盏未点燃的小灯，旁边立着一个笑容大大的男人，打招呼的时候有着浓重的澳洲口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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