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簌离消散的元神，还是灵昭吐出的鲜血？
润玉抱着昏迷的灵昭，缓缓抬起头看向天后，眼睛黝黑，似有滔天恨意被压抑其中。
与此同时，四周的水珠似感应到了巨大的力量，缓缓升起，飘散在四周，围在天后身边。天后看着这变化，不知缘由，但却深感不妙。
水珠缓缓飘到润玉身前，感应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寒气，凝结成了冰凌。润玉抬起左手，向着天后的方向轻轻一挥，冰凌便急速射向天后。
天后躲闪攻击着冰凌，而润玉已趁此机会将灵昭放在地上，腾出双手，与天后缠斗起来。
被恨意驱使地润玉爆发出了强大的灵力，在战斗中丝毫不落下风，甚至压过了天后，将她打的节节败退。天后被他的灵力打退，无力防御，眼见这一击，便能将她打败。
然而此时，水神却突然出现，挡下了润玉的所有攻击，救下了天后。
“夜神节哀，过去千年洞庭湖的百万生灵，皆仰赖洞庭君的照拂。今日令堂羽化而去，夜神一怒恐将浮尸千里，还望夜神千万节哀制怒，以天下苍生为念，承继洞庭君遗泽，为令堂积德行善。”水神劝道。
“水神，你来的正好，给我杀了这个孽子！”天后见有人帮忙，便叫嚣道。
润玉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转身抱起昏迷的灵昭，消失在了湖畔。
天后还想再追，却被水神拦下，只得眼睁睁地看着润玉离开，便将一腔怒火都发泄在了水神身上。
此时，周围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天后身上，所以并没有人发现，就在距离众人不远处，一名身穿雪青色长衫的男子正看着众人，手中拿着一颗红色的珠子，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作者有话要说：
码字的时候重新看着点，真的是心痛啊！痛哭流涕啊！
我决定，登基前就不虐润玉了，就虐女主好了。
嗯，小虐要开始了，先来试试水，看看大家的小心脏有多强大
第三十三章 触目恸心
灵昭伤的并不算严重，又有水神帮忙疗伤，她没有昏迷多久，便醒了过来。清醒后，她发现自己身处在一陌生的殿内，看着周围的布置，像是璇玑宫某一偏殿客房。
她的胸口处还有些隐隐作痛，但并不影响行动，她心中又挂念着润玉，于是便下了床，离开了这偏殿。她在璇玑宫的花园转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最后还是在润玉寝宫外见到了邝露。
邝露站在门外，身前还扶着一小童，见到灵昭前来，她连忙走上前去：“灵昭仙子，殿下他……”
听出她声音中带着哽咽，灵昭心中一紧，连忙走到门口向内看去。寝宫内，润玉蜷缩在床榻一角，低声抽泣。虽然房间中光线阴暗，但灵昭却看到了润玉身上的悲伤，几乎将整个寝宫填满。
窒息感再次传来，灵昭打开大门，走了进去。
床榻上，润玉坐在角落，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抱得紧紧的。他面前不远处有一扇蚌壳，蚌壳中是一颗夜明珠，发着光，似有画面闪动。
润玉小声地哭着，眼睛死死地盯着夜明珠，脸上写满了无助。此时的他，仿佛伤痕累累的小动物一般，独自隐藏在角落里，消化着自己的悲伤，害怕被人看到自己脆弱的样子。
润玉是天界的大殿下，是尊贵的夜神，即便是不被人理解，即便是独来独往，他也有自己的孤傲，有自己的尊严。
在灵昭与他相识的一百年中，他多半时间待人谦和，温柔如水，有时也会带着天神的威严，应对着种种麻烦。可是，他却从未如此脆弱、如此无助过。
他现在，只是一个刚刚失去了娘亲的孩子，一个痛苦到几近崩溃的孩子。
灵昭捂着几乎窒息的胸口，轻声走向床榻，生怕惊扰了他。
“谁？”润玉猛地抬头，警惕地看着殿门方向，声音嘶哑。
“是我。”灵昭轻声说，到了床榻前。
“阿昭？”
“是我。”
“阿昭。”
“我在。”灵昭说，“别怕，我在。”
她抬腿跪在床榻上，用手撑着床板，慢慢靠近润玉，最后跪坐在他身边。她看着眼前的人，小心翼翼地伸出右手，搭在润玉手上。
润玉突然抓住了这只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将这只手上抓出一道道红痕。
而灵昭，却好像感觉不到手上传来的痛楚，只是抬起左手，轻轻地抚上润玉的脸。她小心地拨开润玉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然后缓缓移到他眼下，擦拭着他脸颊上的泪水。
理好了头发，擦掉了泪痕，灵昭终于将润玉脸上的狼狈收拾好，而眼前的人，也终于变回了她心中那个清冷孤傲的夜神。
灵昭轻轻点点头，满意地扯扯嘴角，却又在下一秒，红了眼圈。
她想起了在洞庭湖畔时，润玉为了保护簌离，跪在地上一下下地磕头、一声声地哀求着。那时的润玉已然抛弃了所有的骄傲，所有的尊严，一心只为保护身后的亲人。
他不该是这样的，不该是这样的。
无论对方是谁，他不该露出这样卑微的神色。
他就应该是清冷的，就应该是骄傲的，他有着这样的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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