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润玉咬着牙，挤出了这两个字。
“你难道就想这样一辈子锁着自己，用上几千几万年时间里，和它对抗吗？”灵昭说，“还是等到某一天被它吞噬？”
“杀了他！”润玉看着灵昭，“杀了我！”
“会有办法的。”灵昭皱着眉道。
就在这时，惊呼声在身后响起，灵昭下意识地回身，模糊间见到黑色的衣衫翻动，紧接着是寒光向她袭来。她下意识地张开手，挡在润玉面前，而那抹寒光，直直地抵在她喉咙处。
“灵昭仙子，请让开。”
“昭儿，让开！”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灵昭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人、用剑指着她的人，是旭凤。
“锦觅一事是我的错，她是替我担下了骂名，若你要报仇，这一剑冲我来好了。”灵昭说着，挺了挺身，喉咙处的皮肤与剑尖碰到了一起。
润玉心中一紧，想要抬手拉住她，一时间却忘了自己的双手被束缚住。他焦急地看着眼前的两人，眼中绿光翻滚。
“昭儿！”
旭凤看看润玉，又看看灵昭，对她说：“你若不想让他被绑在这里，整日痛苦，便让开。”
灵昭怔了怔，垂眸看了看旭凤手中的剑，又看向他的眼睛，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缓缓垂下手臂，退到了一边，眼中却仍然充满了担忧。
“二殿下，不要啊！”一直在旁看着的邝露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拉住了旭凤的衣袖。
旭凤不为所动。
见说不动拿剑的人，邝露转身看向灵昭：“灵昭仙子，你怎能眼睁睁看着陛下被杀！”然而这话说完，她自己就怔住了。
灵昭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润玉被杀。
趁着邝露愣神之际，旭凤拂袖挥开，抬剑刺入润玉胸口，只是这一剑并没有没入过多，也不会伤及心肺。在这时候，旭凤燃动琉璃净火，通过剑身灼烧，不过片刻，穷奇便被这火焰灼烧的一干二净。
润玉失力倒下，灵昭迅速上前接住他，抬手抚上他的伤口，渡入灵力。
旭凤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润玉，扔下剑，转身离开了寝宫。
在灵昭的治疗下，润玉胸口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只是他与穷奇斗争多日，灵力与体力耗损过多，此时身体还有些虚弱。灵昭又为他渡了些灵力，然后小声地请邝露去熬些药来，这才松开扶着润玉的手。
她站起来，替润玉解开束缚双手的铁链，仔细检查了他的手腕，确定没有被勒出伤痕后，松了口气。
“不是一直在躲着我吗，为何现在又要来？”润玉看着她问。
“我总不能看着穷奇吞噬你的意识，这毕竟，也是我的业障。”灵昭说着，坐回润玉身边。
“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乎我的死活。”润玉垂着眼，苦笑着道。
“怎么可能……”灵昭低声说，“若真不在乎，我又何必一次又一次得来为你疗伤。”
就在这时，邝露端着一碗汤药走了进来，她将汤药递给灵昭，犹豫了一番，还是什么都没说，便转身离开了。
灵昭试了试汤药的温度，然后盛起一勺，轻轻吹了吹，送到润玉嘴边，看着他将汤药喝下。就这样一口一口，一人喂药一人喝药，只是再没有人开口。
这一碗汤药喝完后，灵昭将汤碗放到一旁，轻轻拍了拍润玉道：“这几日你消耗太多，休息一下吧，明天就好了。”
润玉看着她，忍了忍，却还是问出了那曾经问过很多次的话：“为何要躲着我？”
“其实，我心里有一根刺。”灵昭语调平稳，缓缓地将一切都说了出来。
润玉听完这一切后，回想起之前的种种，了然道：“怪不得那日你会吐血。”
灵昭轻轻点点头，她心中的这根刺，扎得她挺疼的。
“你走吧。”润玉闭上眼，叹息着说，“既然痛，就不要再见我了。”
“你睡下后，我再走。”灵昭道。
润玉缓缓躺在床榻上，静静看了灵昭片刻，眼中似有不舍，但很快，他便合上了双眼。
稍稍等了一会后，灵昭抬手抚过润玉的额头，渡入灵力安抚他的情绪。待润玉睡得更沉一些后，她拿起抬手一挥，袖子拂过药碗，里面残留的药渍全部消失不见。
做完这些后，她摊开右手，一把匕首出现在她手掌中。
“灵昭仙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突然有喊声在门口响起，灵昭惊得手一颤，差点没握住匕首。她抬头望去，发现说话的是邝露，这才松了口气，伸出手指在嘴边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她安静。
紧接着，她便握着匕首，狠狠刺向自己胸口。
第六十八章 亦如初见
翌日，润玉醒来时，下意识的摸了摸床榻边，却什么都没摸到。他睁开眼，看着空无一人的床边，心中叹息。
自己日夜思念的那个人，果然已经离开了，他心中虽痛，但却已不想往日那般偏激了。
“陛下，你醒了？”
润玉循着声音回过头，看到邝露站在他床头的位置，手中握着一个瓷碗，正是昨天喝药的那个碗。也不知怎么了，她的手有些颤抖，导致瓷碗与汤勺碰撞，发出细微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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