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因为我不想相信啊。”姬云裳喘了一口气，勉强说了一句话，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姬云霓，自己的狼狈和她的干净，这是太鲜明的对比。
“云裳，从前我们多要好啊，处处和谐，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姬云霓突然嘴角牵起一丝笑容。
“还是在学海吧。”姬云裳闭上眼睛，想起后来在学海中云霓已经不怎么再接受她的邀约去参加活动了，从前形影不离的姐妹花最后变成了自己孤身一人。
自己原想着可能是因为那次梅雪宴，云霓不想再参加这种人多的活动了，原来，那时就已经有了嫌隙。
粗糙的麻绳绑得自己十分的疼，刚刚那番动作，想必手腕上应该已经破了吧，哈，自己可真是娇嫩。
姬云裳自嘲一声，心口绵绵密密地疼，仿佛有人在那里刺了一剑，还在伤口上搅了一下。
“你看，你还是很聪明的，但为什么就是看不透呢？”姬云霓蹲下来，和姬云裳的视线保持平行，靠近了姬云裳，两章同样美丽的面孔，都是冰肌雪骨，但同样，此时都苍白无血。
食指轻轻抬起姬云裳的下巴，这样精致小巧的小巴就完美的让人爱不释手，姬云霓想，这样一幅好相貌，真是任何人都会喜爱啊。
感觉到姬云霓的指尖其实比自己更冰冷，姬云裳终是忍不住，颤抖着睫毛，睁开眼睛看向姬云霓：“回头吧，云霓。”目光是最后的气力挣扎。
“云裳，你为什么不求饶呢？不哭泣呢？你当年就是娇娇女，今生又被叶沧澜捧在手心呵护这么多年，真是看得我好难受。”姬云霓放下另一只手中的纸灯，按在心口，螓眉轻蹙，真是再心痛不过。
姬云裳看姬云霓的样子，失望的重新闭上眼睛。
“当年，我们相差无几，从小学到大学，虽然不是亲姐妹，但胜似亲姐妹，我们互相帮助，家境也差不多，成绩也差不多，样貌也同样好，连兴趣爱好都差不多，我们是真正的闺蜜。但为什么，一次坠机就完全不一样了呢？”姬云霓收回手指，点在了自己毫无血色的唇上，目光漠然冷冰，语气也不似活人，“为什么你有系统而我没有？明明我们都有玩不是吗？”
“这辈子，我们确实是做了亲姐妹了，但为什么差距会这样大？”姬云霓歪了一下头，像是不解，“你的容貌变得无人可比，天资也是，家族的人也都重视你的神奇能力，而我呢？”
姬云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满身尘土的姬云裳：“我虽然也好看，但远不及你；我的天资平庸，远不及你；甚至族中的人是因为你才重视了我，我当了你一辈子的陪衬。”
“心痛吗？但你的心痛远比不上我。”姬云霓摇了摇头，“我们四人，只有我一个没有系统，凭什么呢？虽然你的只是残次品，但也作用巨大不是吗？它让你名扬天下，让你与叶沧澜举案齐眉。”
“姬云裳，这是你欠我的。”姬云霓轻轻吐出一口气，“若不是陪你参加漫展，我也不会掉入这个世界。还有叶沧澜……哈。”
姬云裳心中弥漫着无尽的痛苦悔恨，恨自己为什么没早点发觉云霓内心的不甘，恨自己在嫁给了叶沧澜后和云霓疏远了不少而不自知，也恨，自己的自欺欺人，生生将云霓的不甘酝酿成今日之局。
“昭儿……”
“放心，昭儿我不会动他，毕竟他是沧澜的儿子。”姬云霓漫不经心地梳了一下长发，“今日过后，你的系统我会继承，我要走我自己的路了。”
在走出仓库前，姬云霓停了一下脚步，回首轻轻笑了一声：“你猜我是怎么对村民介绍你的？”
也不指望姬云裳会回答，姬云霓自顾自地说道：“我说你是天上派下来的仙女，救苦救难，以身饲虎弥灾殃，一身血肉尽是灵药，可以活死人肉白骨……”说着踏出了屋门。
当姬云裳看着村民一脸贪婪地握着刀走向自己时，竟然并不觉得有多么的害怕，当那一道道割在自己身上时，也不觉得有多么疼痛。
看着那些锯了齿的刀子将自己的血肉割下，皮肉分离，血液奔涌而出，肌肉纹理甚至都能看到，再一刀，肉骨分离，白森森的骨头就露出来了。
姬云裳这时候还有心思想了一下，没想到自己的骨头居然是这个样子的。
伤口流下的血液被渴望活命的村民渴饮，姬云裳抬头望向天空，鼻尖的鲜血味还带着甜腥，目光尽头是站在山顶望着这里的素色身影。
姬云裳的视线逐渐模糊，想着玄君，想着昭儿，想着，沧澜……
“沧澜……”再无血色的双唇最后吐出这两声轻呼，潋滟的眸子彻底闭上，再不见这个世间。
“嘀，欢迎侠士登录剑三系统……”耳边听到这道声音，站在山巅的姬云霓终于露出了一丝笑容，畅快，舒心，终得圆满，自己一直以来的推测成真。
“云霓……”无辙迹默默登上山顶，看向姬云霓，满目的不可思议，痛心，挣扎，一身的白衫竟还比不上脸上的惨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但你还是会帮我，不是吗？”姬云霓转过身，清冷的目光望向离自己三尺远的无辙迹，身影单薄，仿佛下一刻就会被这猛烈的山风吹散。
痴恋地望着姬云霓的眉目，还是那般的温柔多情，无辙迹内心挣扎，道德和良知告诉他这么做不对，但看到姬云霓的眉目，再多的痛苦都可以被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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