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到底是得还是失了。
“哎呀，我儿子总是说让我用手机支付，又方便又清楚，但是我就是不习惯，要是我今天，要是我早就换手机付钱，就不会被小偷盯上了……”杨睿絮絮叨叨的和鬼丸说着话。
“这里的菜贩多数都是流动摊，正规菜市场可能会有移动支付，但是这里用现金的人比较多，要是真全部手机付款，可能就买不了菜了。”在这里买过不少次菜的鬼丸回答。
这里很多菜农都是住在附近的贫困户，他们住在快要拆迁的古旧瓦房里，菜都是门口的荒地或者干脆就在老旧的土质行道上种的。因为城市的发展和变迁，一部分土地面临着再开发或旧街区废弃的问题，而这些或眷恋着土地不愿走的老人与走不了的穷人，将老旧的街区变成了另一种风景。
继而出现了现在鬼丸他们所在的小规模非正规集市。
大家之所以喜欢到这里买菜的原因不过是便宜、好吃、以及近，罢了。
其实杨睿也不是真的那么想要用手机支付，年纪大了的人，基本都玩不来高科技，她现在还搞不懂怎么开关移动数据，又听说什么病毒能够悄悄转走别人手机里的钱，于是这个老实的妇人连银行卡都不敢给手机绑上。
“菜贩……你们小孩都是文化人，我们这一辈就不行了……你们小孩子都喜欢手机付钱吧，对你们来说，这个菜市场又脏又破，都不愿意来，你还给家里买菜……”为了缓解尴尬，杨睿随意的寻找着话题。
“……我现在和朋友合租，住在外面。”鬼丸也随口的回着，虽然身边这位女性理应该是他最亲近的人，但是真的相处，他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是该亲近一些，还是该像是真正的陌生人一般，寒暄一些无关紧要的东西，然后在下一瞬间，将内容全部忘之脑后。
……不，其实选择很明显不是吗。
“啊？你们自己做饭啊？”杨睿并不知道身边这个孩子的脑内活动，也完全不知道他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不是，主要吃外卖，不过这几天有会做饭的朋友过来，所以来买菜。”鬼丸记起了自己所肩负的‘重任’，或者说，他其实多多少少有猜到那些刀剑们把他支出门的原因。
——几乎整个本丸的刀都来了，还带了大包小包的各种物品，话说光是打开通道就让他累得够呛。
“啊……这个时节吃白菜不太好，有打农药，你要不要……换这个马齿苋。”看着鬼丸挑小白菜，杨睿在一边忍不住说。
鬼丸看着他并不喜欢吃的马齿苋，沉默了一下拿了……五把。
——都说了吃饭的人很多了，拿少了会不会被发觉自己不喜欢吃啊？
“啊……这个莴笋太老了你那那边细一些的会比较好吃……”
“……”嫩莴笋卷席一空。
“现在已经过了吃番茄的时候，现在的番茄不太甜而且硬。”
“……”放下番茄。
“年轻人吃点苦瓜啊，清火又养颜……”
“……”随便称一袋子。
“豇豆泡了不好吃，你买那边的丝瓜吧。”
“……”就听到买丝瓜……
“这个鳊鱼……”
……
走出菜市场，鬼丸看着手里超过一半不喜欢吃的菜色脸色非常沉重，他觉得自己好像快要不能呼吸了……
话说自己真的是头一次发觉，他竟然有这么多不喜欢吃的东西？！
糟糕，这是自己第一次帮光忠买菜，买回去之后会不会被他们误认为自己喜欢吃这些啊？？？
鬼丸很发愁，愁得都快绷不住脸色了。
“怎么了？想起有什么急事了吗？”去旁边小超市买东西的杨睿回来。
“没事。东西买好了吗？好了就回去吧。”鬼丸回神，看着回来的杨睿，发现她手中多了一个蓝色的东西。
“这个给你。”杨睿将手里的蓝色罐头递给小孩。
“你们小孩好像都喜欢喝这个，也谢谢你帮我找回钱包，不然我这钱就都丢了，也没钱买菜了。以前你还帮我扶过车子，我还没好好谢谢你。”
“……”拿着手中的蓝罐可乐，鬼丸一时间沉默了。
万般复杂的滋味在心头，这是他第一次从母亲手中收到的礼物。
——原来他和自己母亲的口味差这么多、原来他们已经错过了整整20年，原来他还抱着什么幻想，以及……他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才是最好的。
“好了，我到家了。”院子门口，杨睿对陪自己回来的小孩再说了一次谢谢，“这段时间我就不会再去那个菜场了，我去另一边的小区菜场。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没事……”鬼丸顿了顿，“那个小偷的事情我大概一星期就能弄清楚，一星期之后你就可以随便去哪个菜场了。”
“……”杨睿有点懵，这话怎么好像哪里不太对？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家庭主妇没错吧？那这个小孩……？
“嗯……”你开心就好。虽然不知道这句网络用语，但是杨睿现在明显就是这么个心情。
她能怎么办？这又不是她家的小孩，听这话也不像是有警方关系问一下的语气，她总不能教育对方别做危险和道德败坏的事吧？
看着杨睿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后，一直跟在鬼丸周边不远的小夜与清光来到了鬼丸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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