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飞不到的地方就是贫困的潮水。
伊索路过一家照着暖黄色灯光的衣店门口，透过透明的玻璃他一眼就看中了放在展柜里的黑色大衣，天知道他原本只是想看看时间。
这件大衣一定很衬佩姬，她像太阳一样耀眼的金色头发搭在毛绒绒的领口处会非常的亮眼。
伊索无视了店员向他投来的口型‘滚开’，他瞥了眼下方的标码，不贵，是他把毒品交给警察后得到的报酬能买下的价格。
明天，最多明晚，他就会提着这件衣服回家。
一栋废弃已久的大楼里，这栋楼从外表看像是要塌陷了一般，从里面看，它的确是要塌陷的样子。
但是佩姬观察过了，这栋楼的基底十分的稳定，在这里生活个十几年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老鼠、蟑螂各种各样的虫子在楼内乱窜，这些小东西看见伊索也没有任何害怕的迹象，继续窜动着。
伊索踩在生锈楼梯上的脚步声格外响亮，他没有任何压低步子的想法，这栋楼里除了他和佩姬还居住着一些流浪汉，他们把这里当做一个夜晚的歇脚点。
伊索和佩姬则是把这里当做他们的家。
他们很穷，没有明亮的灯光、没有驱散寒冷的暖气、没有属于自己的烘干机。
早几年伊索还小的时候，他们的日子还要好过些，这几年伊索读书买各种学习用具、交学费花了不少钱。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不在乎。他和佩姬能安稳的在哥谭这块弑骨之地活下来，彼此拥有对方，这就很幸福了。
伊索想着忍不住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他在门口站了许久等到身上被雨水打湿的地方都干的差不多，才掏出钥匙打开沉重的大门。
‘吱嘎————’
伊索的微笑在注视到背对着他坐在沙发上的金发女性时转化为大大的笑容，他扑向佩姬。
伊索从背后抱着佩姬，深深地吸了口属于佩姬的味道。“晚上好，妈妈。”
“..伊索。”佩姬无奈地把手向后伸摸到了伊索冰凉还有些湿润的脸颊，佩姬浅绿色的双眸里划过了然，很快又隐入。
她不会揭穿自己儿子的一些小心思，比如在门外站了接近一个小时只是为了让自己安心这一点。
佩姬把伊索抱到身前，当然，其中有伊索的配合才能做到。佩姬和往常一样，亲吻了伊索的额头温柔的对他说道：“我烧好了热水在保温瓶里，先去洗个澡好吗宝贝？”
伊索原本提起的心放下，佩姬没有发现自己在外淋了很久的雨。
“好。”他亲了亲佩姬的脸颊，从佩姬怀里爬出来，蹬掉鞋子，突然他又想起了什么仰头对佩姬道：“呐妈妈。我想喝牛奶。”
佩姬点点头宠溺地说道：“在你洗澡的同时我会为你热好它，洗完澡再出来喝好吗？”
“好嘞。”伊索快活的奔向浴室，他的脚踏在瓷砖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佩姬看着伊索的背影摇了摇头，漂亮的绿色眼睛里灌满了哀伤，她怎么会不懂自己养大的伊索呢？
他总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活波、幼稚的一幕，但是佩姬清楚她的伊索很成熟、也聪明勇敢。
他做一些危险的事情来为他们换取生活的筹码，他总对她说：这些危险的事情是帮助警察抓罪犯、保护哥谭的居民，他是英雄。
可伊索不知道的是，做母亲的，比起孩子在外做的事，更在乎他做的事情会不会威胁他的安危。
佩姬知道，伊索这孩子倔得慌，十头牛也拉不回来的那种。
曾经他们邻居的小孩羞辱了她一句，本是童言无忌却硬是被伊索给揍了一顿。
别人家长来找他们算账，他还一副嘴硬的模样道‘小孩子之间的打斗只不过是玩闹，我又没把你们一起揍。’
最后没过多久迫于经济压力佩姬带着伊索搬了家来了这里，没了固定邻居的伊索也安分了不少，却把心思放在一些危险的事情上，怎么说也不听。
佩姬已经没有时间了，但佩姬的心放不下伊索。
如果当初自己把伊索从培育舱抱出来，然后带着伊索去找布鲁斯·韦恩，伊索的生活会不会好过许多？
或许伊索不会有机会继承韦恩家族，但他至少有保暖的衣服、香甜的面包，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为了活下来去做危险的事情。
佩姬抽离思绪，她不该去想那些，任何事情都没有回头的余地不是吗？
佩姬从沙发上站起来打算去给伊索热牛奶，目光触及伊索胡乱丢在地上的靴子旁的一袋亮蓝色的粉末上。
佩姬拿起粉末举过头顶透过灯光观察着，这是什么？
伊索看着镜子里满脸都是懊恼的自己，一头黑发乱糟糟的搭在肩上，还散发着被雨水打湿的湿臭味，黑色劣质T恤被水打湿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了不少脱色的印子。
自己这副样子怎么可能不被佩姬看出来淋过雨。
还能怎么办？只能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他只是希望佩姬能少为自己担心。
伊索狠狠地压了几下瓶子才从中挤出一小部分沐浴露，他把沐浴露挤在头上揉搓头发。
伊索仔细闻了闻身上的味道，他把脏衣服丢进刚刚洗头的盆子里，借用里面剩下的泡沫把衣服洗了。
伊索套上一件新的、残留着化学产物味道的衬衫，他想这是佩姬这两天从地摊上给他淘到的新衣服，长袖衬衫和黑色的长裤。他用皮筋把头发胡乱的扎成马尾用毛巾裹起来避免头发打湿衬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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