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在品尝第二杯茶的晴明留意到八岐大蛇的视线，他促狭地眨了一下眼，“八岐大人也想尝一点吗？”
“唔……”八岐大蛇暂且放下刚才生出的疑惑，点了点头，“好。”
晴明示意纸式神准备另一个茶杯，将摆放在茶几上的茶倒了一杯给八岐大蛇。
八岐大蛇接过茶也不多想，端起就抿了一口。
然后气氛又陷入了沉默。
玉藻前：“……”
有点诡异。
*
所罗门没想到再入梦境会遇到“故人”。
面对眼前显然比自己还要茫然眼前状况的恶魔，所罗门温和地笑了一声，“很久没有在这里见面了。”
闻言，但他林一张俊美的脸上闪现过不自然神情，“我这是回到过去了？”
“为什么要这么说？”所罗门端坐在凌乱的书堆上，好整以暇看向但他林。
“曾经，我无数次幻想过这里，却没有一次真正回来过。”但他林自应了所罗门要求将他杀死后，便独自背负起一切。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眼前这一切都是噩梦，只要他及时醒过来，所罗门就还会在高楼，这个囚禁着其，只有书的地方等着他。
“这叫什么？”所罗门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又因为留意到但他林“斥责”眼神时道歉，“抱歉，不应该笑你的，我实在是没有忍住。”
“越是心里所愿的，反而越是见不到，只有不经意遗忘后，它才会后知后觉出现……”所罗门说到后面，声音都不由唏嘘起来。
但他林垂眸，双手紧握，“这算什么？”
“呐——趁现在时间还有不少，来帮我整理书籍吧。”所罗门说到这里，故意踢了一下对面堆成小山高的书籍，看着它们瞬间坍塌，他心情似乎变得有些不错。
“喂！所罗门，你这是故意的吧？！”但他林目睹书籍轰然坍塌，身体马上做出了反应，他连忙弯腰捡起两本离得最近的书籍，对比一看，“这些都是不同分类的书籍啊！”
“嗯嗯，因为我总会看完就忘了分类。”所罗门笑着欣赏但他林。
“你这个毛病什么时候能改好？亏你想得出来，居然让我堂堂一个魔界大公爵沦为给你整理书籍的仆从，说出去可是会被下属看不起的！”但他林一脸无奈地看向所罗门，所有一切似乎都回到了起点。
可当他整理几本靠近所罗门身边的书籍时，视线不经意扫过他食指位置的戒指，但他林瞬间脑海一片空白。
“我现在还可以触碰到你的戒指吗？”但他林神使鬼差提出了这个问题。
所罗门神色一愣，随后视线放在戒指上，轻叹：“不能。”
“为什么？”但他林完全没有想到所罗门会给自己这样的答案。
“因为你现在连书籍都不愿意帮我整理了啊。”所罗门笑道。
但他林并不满意对方避重就轻的回答，他蹙眉看向手中书籍，“这算什么理由？”
所罗门：“一个对大家都好的理由，不是吗？”
“所罗门。”但他林认真地念到他的名字。
正在翻书查阅这个梦境到底有多真的所罗门下意识应道：“嗯？”
但他林：“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第153章
可惜但他林没有得到答案，梦就醒了。
他刚睁开眼, 就对上了威廉来不及收回的打量视线。
那双和所罗门相似的眼眸里, 蕴含着非常复杂的情绪。但他林觉得, 自己应该对于这样的情绪并不陌生。
——这种被人类名为“担心”的情绪。
只不过……他想不起当初的所罗门是因为什么，在自己面前露出这样情绪了。但他林脑袋有些钝疼, 他扶额起身，竭力维持了魔界大公爵的帅气优雅。
但他林：“我睡很久了吗？”
“稍微比平时多了几个小时。你……”既然被发现了，威廉也不继续掩藏, 他顺势提出了最近让他不安的问题, “最近看起来很疲惫, 是要到休眠时间了吗？”
威廉的这个疑虑是但他林从没有想过的，当冷不丁听到这个问题时, 但他林怔住了。
回想起这段时间, 他和威廉去魔界, 远送了不少魔界大公前往休眠, 那时候的威廉情绪看起来就非常不对劲。
但他林以为是他在难过有生之年会再也见不到这些恶魔，却没有想到对方心里装着的心事竟然是担心自己有朝一日也休眠。
休眠对于恶魔来说不过是眨眼之间的事情, 可对于人类来说, 那就是“漫长岁月”。永远的生死两隔。
但他林掩住双眼, “我看起来很疲惫吗？”
威廉：“难道你没有察觉到, 最近……你的魔力开始变弱了吗？”
“这样吗……”但他林无力地放下手, 嘴唇动了几下，也没有像往常那般反驳威廉，他轻笑, 声音有些疲惫。
时间，真是残酷的东西。
*
所罗门出现在办公室的时候，晴明正在翻阅一本星象书，见所罗门终于出现，他才将手中书本放下，看了一下墙面上挂着的时钟，不晚不早，正好是上午九点。
“睡得可好？”安倍晴明促狭地看向所罗门。
今天所罗门最内里穿的是深灰色高领衬衫，白皙的脖颈被其完整包裹。
“多做了一段梦。”所罗门回答安倍晴明的时候，视线自然扫过替他准备好早点的八岐大蛇，接过对方手中的温水，所罗门先抿了一口，而后才笑道：“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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