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信任和托付让她心中微微一动。
看水溶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黛玉弯了弯眉眼,还是先开了口。
“这是……”
“我……”
两个人几乎同时出声,一时间双方也都顿住了。
黛玉下意识抬眼看过去,正好和水溶对视,两人目光在空中相交。
这还是他们之间第二次近距离的对视。
之前不是离着墙相隔,就是隔着人群远远的遥望。
这会黛玉又想起之前在寺庙里飞扬许久的笛声,仿佛笛音还在缠绕周围。
他们各自在左右两边,作画吹笛,隔着墙壁知晓对方的存在。
现在没有墙壁的阻挡,在这个距离里,黛玉可以很好地看清水溶。
他挺拔俊朗,浓眉英挺。瞳孔是比常人更深的颜色,宛如深深的潭水,能让人直接沉浸进去。
而水溶喉口上下动了动,指尖在堂皇的朝服上划过。
黛玉倒是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一时间只觉得空气有些浓稠起来,连带着自己面上有些微微的热意。
她垂下眉眼,鸦羽似的长睫将情绪覆盖。
黛玉侧身推了推窗户,让外面清凉的微风进来些。
水溶也以手握拳,掩饰似的咳嗽了下。
他又顺手扯了扯脖颈间的衣襟,一时有些不自在,偏头不敢看黛玉。
两人从对视转为互相侧身。空中像是有纤柴在燃烧,冒出的浓浓烟火,撩地人心发热。
鹦鹉可没有感受到什么与众不同的气氛。
它“嘎嘎嘎”地叫唤着,张扬地扑腾翅膀,在水溶头上飞来飞去,一副耀武扬威的小模样。
水溶敢怒不敢言,他不再理嘲笑自己的鹦鹉,而是试图挽救自己在黛玉心目中的印象。
“这是……”
这是京城最大的酒楼,名字叫连岱。是思念的意思,特意为玉儿建的……
所以我究竟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呢?
黛玉看着串串的金光一连地跃了出来,而水溶只说出开头几个字就顿在那儿,瞧着居然有些无措。
还是她找了个下坡路,温声开口笑道:“王爷这是特意来寻我的?可是有何要事?”
“嗯?啊对。”水溶顺水推舟,直接连着话接了下去。
侍女都在一旁候着,两人只在位置上坐下。
他目光从黛玉那儿一扫而过,又很快收敛了下来,只抬腕拿起面前的玉杯。
“关于王家的事,林姑娘不必太过担忧。”水溶想起之前在寺庙中,黛玉曾几次提起王家。
这会儿他慢慢转了下手中的玉杯,低沉的音色中带着肃杀:“最多半月之数,一切都会结束。”
黛玉缓缓点头,也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
她并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另起了一个问道:“听说王爷之前病了?可是有好些?”
玉儿在关心我~
黛玉话音刚落,这行金色的小字立刻就跳到桌子上,来来回回在黛玉面前溜达着,看着她一时间有些莞尔。
水溶放缓了声调,他抬眼飞快看了下黛玉,只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无事。”
黛玉想起之前自己预知梦中,水溶殿堂里传出来那些痛苦的声音,倒是不觉得这事像他表示那般轻描淡写。
不过她也是只稍稍颔首。
水溶晃荡着自己手中的玉杯,半饷才像是漫不经心似的,随口提了一句:“我向来喜欢作画,天下的画笔染色都有。”
说着,水溶的声音都低了下来,像是小心的试探:“我还有难得的孤本。”
而他头上已经有字一个一个跳了出来。
我爱作画!递笔选景都很熟练!
这行字已经很是眼熟了,黛玉一看到,面上就带起了笑意。
之前在寺庙,每逢英莲来的时候,水溶的笛音就会变得幽怨些。
而这行字就会时不时出现在墙头,大张旗鼓地跳来跳去。
黛玉都能猜到下面是什么了。
我也想陪玉儿作画。黛玉在心中微微念着。
而就像是应和她一般,水溶头上果然又跳出一行金字:我也想陪玉儿作画
看到熟悉的字体出现,黛玉抿唇一笑。
她心中狭促起了些,只带着玩味,轻声含笑接道:“王爷那儿有四大家的画集孤本?”
水溶微微挑起眉梢,面上露出一个矜贵的表情。
他难得勾起嘴角,镇定自若答道:“四大家作画最是新奇,我特意收集了他一人的画作。”
水溶不动声色地加重“一个人”的读音。
黛玉这才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
四大家被称为最奇特的绘画者,是一个人的名字,
这名字起的稀奇,经常被圈外人当成是四个人。因此总有人炫耀不到点子上,常常弄出笑话来。
黛玉本来还以为水溶这等武将,只是面上功夫,实际并不在意这些山水消遣的。
没想到他居然懂得。
“四大家的画集可是难寻,没想到王爷也有。”黛玉只赞了一声。
这倒是顺着水溶的话接下去,黛玉并不怀疑北静王府藏书的珍奇。
毕竟当初第一次见面,对方可是直接用上了游记的孤本来传递消息的。
水溶眼神含笑,他冲黛玉稍稍抬腕,举了举手上的玉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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