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点焦躁地跺了一下脚。
虽然对于事件真相什么的能够一下子就推理出来，但是对于人类的情感这些他的确如同一个真正的孩子那般稚嫩。
总之，把自己的心情表达出来就对了。
江户川乱步严肃地点点头。
“你在玻璃窗中什么都没看到？也许那并不是代表着『虚无』呢。”
太宰治则是开玩笑地说道：“嘛，也许是拥有这个能力后不能看到自己的灵魂？又或者说是玻璃窗上倒映出来的东西因为不是生命体，所以无法被看到？”
他似乎觉得有点好笑似的，捂着嘴发出了低沉的笑声。
但是，江户川乱步却打断了他。
“『看不见的灵魂』什么的，或许不代表着『虚无』。”他绿色的眼睛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身上那种了不得的气势一下子让他变得像个靠谱的成年人。
“那或许也代表着你是『空气』？”
太宰治愣住了，黑发的男人显得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
江户川乱步却继续说了。
“你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很不错吧！”
江户川乱步的脸上露出了得意洋洋的笑容。
第87章
人类的灵魂究竟是什么样的呢？
在今日之前, 太宰治曾经想过这个问题。
大多数人的回答应该是这样的：道德高尚者灵魂是美丽的, 是不灭的, 是充满光辉的；道德低下灵者魂是丑陋的，哪怕外表再光鲜都散发着恶臭。
但不管是是美丽亦或是丑陋，都让人有点难以想象其真实形态, 并对此充满了幻想。
太宰治也曾想象过灵魂究竟是什么样子的, 但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有一日可以用这双眼睛去看见生命的灵魂。
在他睁开自己的眼睛, 映入眼帘的景物都变为灰色的同时, 那些五颜六色的灵魂也倒映进了他眼中的世界。
中原中也的灵魂是耀眼得令人感到刺目的『荒神』形态, 除了他以及织田作之助的灵魂是自带光圈和翅膀『咖喱饭天使』，其他的人都是不会散发光芒的动物形态。因此他无法看见他们的灵魂散发着什么样的颜色。
除这几个他相识的人之外, 大街上不同的人也是拥有着不同灵魂的, 有些是不会散发光芒的动物形态或者人形形态, 但有些又是带着光芒的。
这些人的灵魂大部分颜色都是比较黯淡的，明明人类是希望能够美丽而骄傲地活下去，但大部分人却只能狼狈地挣扎在这段生命的旅程中。
而自己的灵魂又是什么样的呢？
太宰治也曾想过。
是黑泥亦或是怪物？
不过『什么都没看见』的灵魂又是让他觉得“啊啊，果然如此。”的形态。
但即使如此…
曾经，与他在酒吧会面的织田作之助说过这样一句话：“每个人眼中的世界其实都是不一样的, 哪怕是同一样东西，看到的角度也是不同的。”
当太宰治放下手里的酒杯, 面带疑惑地看向他时, 织田作之助回答道：“只是昨晚看到的某本书上写的一句话。”
昏暗的酒吧内冷气吹得人有些冷, 太宰治那时或许也是有些醉了, 大脑嗡嗡作响, 耳边是织田作之助温和的声音。
“不是也有人这么说吗？不起眼的你在某个人的眼中却闪闪发光。”酒红色头发的男人说完，看了他一会儿，认真地说：“不过太宰一直很引人注目呢。”
太宰治愣了一下，对他露出了一个笑：“虽然很开心在织田作眼里我很引人注目，但是我的『引人注目』可并不是好的东西吧，很多人都想着应该怎么杀死我呢。”
织田作之助用仿佛能看穿他一切的蓝色眼睛静静地注视着他，然后叹了口气，说。
“就算是太宰，在另外某个人的眼中的你也是闪闪发光的吧。”
时至今日，太宰治依旧记得当时织田作之助露出的笑容。
画面转到现在。
——“你独一无二，不可替代。”
——“很不错吧！”
耳畔传来了江户川乱步带着笑意的声音。
应该怎么描述在那一刻太宰治的心情呢？心脏像是果汁广告的果粒一样啪的一下炸裂。整个世界仿佛都被静止了下来，周围吵杂的都随风散去。耳朵内传来了咕噜咕噜的海水声，他似乎还没有从那片深海中浮上来，依旧在不断地下沉，浑身都被泡在温暖舒适的海水中，看着从上方照射进来的光芒如同星辰一般散落在自己的身上。
大海在歌唱，月亮倒映进光辉，无边无尽的黑夜里却是无与伦比的寂静与美丽。
但是在那一瞬间，在肌肤感受到风的触感时，感受到自己体内的血液在流动，感受到自己还活着，正在呼吸时，整个灰色的世界仿佛都被点亮，抹上了色彩。
太宰治依旧保持着愣住的表情注视着江户川乱步。
对方依旧是那副爽朗又孩子气的笑容，然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伸手往自己的袋子乱捣鼓了一阵。
在放回pocky棒、巧克力、饼干薯片、棉花糖等等之类的东西后，在江户川乱步手上的又是那些太宰治上次见过的那些糖果，虽然太宰治现在无法看到颜色，但依旧可以想象得出它们五颜六色且闪闪发光。
“对了，这些糖给你！”江户川乱步也不管他接不接受，有点任性地将糖果一把塞进太宰治的手里，说：“上次给你的糖果你之后都没有去吃吧？这次一定要吃哦，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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