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米安陷入了沉默。
少年丹的眸子因为厄洛斯眼泪的影响而澄澈又充满爱意，即便知道这目光都只是眼泪的影响，达米安还是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说不出原本已经挤到了嘴边的连传脏话斥骂来。
“很好。那么我们出发？”夜翼松开已经莫得用的四弟，拍了拍手，呼唤还在进行最后搜寻的蜘蛛侠，“嘿——有发现吗？”
小蜘蛛一下从地下跃了出来：“没有。没有生者了。”
第三层就是一个大型的弃尸地，小蜘蛛荡下去找了一圈，除了确定自己今晚乃至于未来很多个晚上都可能得做噩梦以外，没有找到任何幸存者的气息。
彼得捂了一下自己的胃，感觉不太好。正使劲吞着口水想把这股子劲儿压下去，就突然落进了一个带着清新气息的怀抱里。
很难描述这怀抱的气息是什么样的，这是一种难以具现类比的气味，像是看见春日里第一朵绽放的花蕾，第一片抽枝而出的嫩芽，第一根破土而出的小草，带给人一种生机蓬勃的感觉，瞬间就将彼得心中那些挥之不去的恶心和因这一切残酷而产生的所有消沉心理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Spidy~”少年丹愉悦地声音传入彼得的耳中，然后小彼得就感觉自己的脑瓜被隔着蜘蛛面罩啵了一下。
然后是第二下。
第三下。
少年丹似乎觉得小蜘蛛一瞬间睁得大大的眼睛很有趣似的，细细密密的吻欢喜地一下又一下啾咪啾咪落在小蜘蛛的额头上、脸颊上、鼻尖上、下巴上，简直把他整个儿脑袋啾了个遍。
“哦，放过这个可怜的小家伙吧，看起来他都快窒息了。”夜翼一下拉过了少年丹，调侃地看向就算看不见面罩下的脸是什么样的，也知道对方肯定已经整个儿红透了的蜘蛛侠，“上战机，提姆会把你和史蒂夫送回去，我们需要在这里留守到汉克派人来——”
“哦，等等。”超人伸手挥了挥，“丹还有一件事要做。”
“嗯？”就连少年丹自己也都回过头来疑惑地看着超人。
“忘了吗？还有一场电影在等着你。”超人轻轻朝少年丹眨了眨眼睛。
夜翼恍然想起方才在营救活动中，超人整个儿将电影院搬走、免于破坏的事情：“……我一开始以为那里面还有你们没疏散走的人。原来是为了保存里面的放映设施？”
夜翼连连摇头，看着超人的眼神像是第一次真正认识这个看起来淳朴憨厚的农场男孩。
这情商，希望布鲁斯能好好学一学。
提姆带着史蒂夫驾驶蝙蝠战机很快离开了，几位罗宾则在基地内检查被解救的受害者们，看有没有现在就能进行一些紧急处理的伤患，尽可能让他们更早的接受治疗，至于超人？
已经眼睛闪亮亮的少年丹飞进电影院里，随便找了一个空荡荡的影院坐了下来。
超人把少年丹在最中央、观影视角最棒的位置上放下来，轻咳了一声：“等会。”
他又飞出去把之前约好的那个管理人员带进来，放映厅里在管理人员的操作下开始播放起《闻香识女人》，才快快地把管理人员送回家，又飞回了少年丹身边。
少年丹的眸子在电影院微弱的灯光下映照着变幻的灯光，看得很投入，甚至连超人轻轻在他身边降落都没有注意。《一步之遥》的乐曲随着男女演员的舞步奏起的时候，少年丹微微摇晃起身体，像是也在跟着镜头里的人物摆动，感受着他们当下的心境。
超人无声地看着少年从一开始的精神抖擞，到后面的眼中含泪进入情绪，再到最后片尾曲终于响起的时候困倦地打了个哈欠，泪花扑簌地从脸颊边滑落，窝进座位里闭上了眼睛。
服用了厄洛斯的眼泪的人，一举一动都遵循着被眼泪放大的本能。超人都不确定自己服用了眼泪之后会做出什么事，但是面前的少年唯一做的算出格的，也不过就是撒娇换一个啾咪罢了。
纯净得简直不可思议。
很难想象，一位成年的、前半生潦倒落魄的演员竟然仍能够保持住这种心境。
红披风被克拉克轻轻盖在少年身上，超人轻轻把少年刚刚哈欠打出来的眼泪擦掉，正想要抱起对方好带人回X学院，窝在椅子上小小一只的少年丹就逐渐褪去了那层朦胧的光芒，身形迅速抽条，原本无忧无虑的眉眼没有安全感的微微皱起，反倒是蜷缩的比少年丹还要更紧了。
丹微微张开嘴，像是感觉有些不适，眉头一皱咳嗽起来，没有了光芒打底的面孔上浮现出一片病态的红晕。
超人原本已经伸出了手臂，见状顿时心里一跳，抬手一摸丹的额头：“……怎么会发烧？”
超人的神情立即严肃起来，他飞快检查了一下红披风，确认已经严实的包裹住了丹的身体，才将人捞进宽阔可靠的怀里，一飞而起，大手还贴心的微微遮挡在丹的口鼻处，防止对方呛风。
他在X学院降落的时候，早一步到达X学院的史蒂夫还在抱着提醒恢复成萝莉大小的戴安娜兴奋地不能自已，举着小戴安娜直转圈。
小戴安娜一开始脸上还带着笑，后连被转得开始眩晕：“等……史蒂夫，等等，别转了！”
被史蒂夫后知后觉连忙放下来的小戴安娜摇摇晃晃，终于维持不住端庄，一个踉跄栽进床上，短胳膊撑着床铺努力压抑了好久，才把涌上来的呕吐欲压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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