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变化太快,在娶黛玉前,纪远澜可未曾想到会被远派到凉州来,还要在此地常驻,还偏偏忙得不能抽身,所有事情都得让黛玉操持。
尽管纪王府人比不得永康王府,但黛玉从前并无经验,又年纪尚小,那些老嬷嬷欺负人起来,可是不管你身份,挑着你的痛处说,还让你还不了嘴,性子跋扈又喜欢倚老卖老,打不得骂不得,偏生还是个不知悔改的。
遇上这种人,只能自认倒霉,总不能还去招惹,徒惹一身腥。
盯着纪远澜的眼睛,黛玉笑弯了眼睛,歪着头问道:“原来王爷考虑如此周到,倒是我多嘴了。”
“你怎的连夸人也是这样与众不同。”
“谁夸你了。”
“自是纪王妃夸我了。”
闻言黛玉面上一热,瞪一眼纪远澜,含羞带嗔,倒是半点都没有让纪远澜收敛,反倒是朗声笑起来,那模样,十足的得意。
自成亲来,黛玉和纪远澜原本相处的时间不多,还不如成亲前那会儿子见面多。
谁知道突然被送到凉州来,这一路上才是真正的朝夕相处,时时刻刻都见到彼此,黛玉才明白,果然人是不能贪心,一旦有了牵挂,就会越来越贪心,连分开两日都觉得相思难捱。
“王爷,王妃,早饭送来了。”
紫鹃在门口等到两人都不开口时才走上前来,“昨儿大夫来瞧过,说是叮嘱王妃这段时间用些清淡的,免得疤痕留下深。”
“大夫怎么说?”
“只说是一个月就能痊愈。”黛玉抢在紫鹃面前说完了话,“不碍事,过几日就能自如用手,不耽搁。”
“真的?”
“我骗你做什么,我难道还能不要自己的胳膊了?”
纪远澜看一眼紫鹃,紫鹃点点头,见黛玉看向自己,左右不是,只好低着头转身离开——这两位斗嘴,她可不敢参加,连站在旁边都觉得为难,离得远些比较好。
见纪远澜看向自己,黛玉挑了挑眉,“你就不信我说的吗?”
“你这人有时候比谁都能逞强。”
明知道前路是一堵墙都还能往上面撞的人,纪远澜平生还真的没见过几个,这其中一个就是被他千方百计、用尽苦心娶回家的黛玉。
从前见着黛玉,他只觉得黛玉这人并不冷,只是面上同人交情不深,但心里头把看重的人放在一个不可取代的位置。
“恩。”
黛玉瞄一眼纪远澜,见他低头专心喝粥,忽然问道:“你是嫌我留下疤了?”
纪远澜失笑,看着黛玉,“是,王妃这身上原本是冰肌玉骨,无端端的留下一条疤,心里遗憾。”
“那可怎么办?我便是有了这条疤,大夫还打消了我去寻什么生肌膏的念头,说那不过是些骗人的玩意,世上真要有那也得从神仙那儿才能拿了,可——”黛玉瞧着纪远澜,低叹一声,“若王爷实在嫌弃,倒不如——”
“王妃从前就是个神仙似的妹妹,不妨问问自己,说不定过了一月,真没留下疤痕。”
不正经。
黛玉喝了粥,轻轻擦了擦嘴角,“从京城来时,母亲的病还未痊愈,可要传书回王府?”
“昨天才到,已经让丁案飞鸽传书回京城,过两日怕是就能到京城,等那边回信,也不过是四五天的时间。”纪远澜看一眼进来收拾的雪雁,牵着黛玉往外走,“原本是想让你亲笔写的,可一想你怕是忙得无暇顾及这个,倒不如我写了先传回去,等下回,你再回。”
“哥哥那儿也有吗?”
“都有。”
黛玉点点头,想起什么,“也不知道母亲的病如何,尽管走时韵安说并无大碍,但这一病倒拖了不少时间也不见好转,怎么能不担心。”
“你把心放下,母亲的病历年来都这样,是旧疾了,今年稍有些严重大概是染了风寒罢了,若真有事,你我可出不了京城。”纪远澜和黛玉并肩走在去往前厅的小径上,脚下的石板小径两侧种着才刚移栽来的月季,院墙附近种了一窝竹子。
看向那窝竹子,黛玉忽地想起来潇湘馆。
“院子还叫潇湘馆?”
“恩。”
黛玉看向纪远澜,见纪远澜满脸笑意,眼神变得越发温柔——纪远澜知道,也明白,所以她才高兴。
并非是对从前留恋不舍,只不过是因为,两人是在潇湘馆认识的罢了,她的命也是纪远澜在潇湘馆救回来的。
“明儿就让丁案让人来把匾换了。”
正巧赶来的丁案就听见这话,一头雾水,但想也知道肯定是让他去做苦力。
黛玉瞧见丁案走来,又想起纪远澜的话。
“你把丁案留在这儿,是不是有些大材小用,他从前不问内宅的事,如今在这里,也许还不如跟着你去大营。”黛玉低声道:“你问过他的意思吗?”
“他该休息休息。”
纪远澜当然不会承认的确是因为不放心黛玉加上丁案这之前的“大言不惭”,既然丁案黛玉这个王妃还心有怀疑,那不如直接让丁案跟着黛玉一段时间,日子久了自然也就明白了黛玉到底值不值得纪远澜费尽周章。
走到两人面前,丁案行礼后道:“张管事和十几个嬷嬷已经在前厅等着,王爷和王妃现在过去?”
“既然都在前厅等着了,那就现在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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