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垂在隔断底下的手戳穿薄薄的小塑料包装袋,眼神一下子黑了下去。
“你在说什么笑掉大牙的笑话,迦夜小姐?”他不再笑了。
这是个浑身沾着黑泥的灵魂,他的存在便是世界恶的完全体现,可是万隐迦夜却觉得有意思,“太宰先生,你在生气?为什么?”
她笑了,好像是从来没有见过他生气的样子吧。
“跟谁结婚?中也?”
万隐迦夜全然不在乎他黑掉的脸色:“你怎么想的,我跟中也先生才认识几天——”
“可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第一次跟我接吻,你的嘴巴里也都是他的烟味,还有……”太宰治把这些‘罪行’如数家珍,万隐迦夜都不知道自己跟中也先生有过这么多接触。
万隐迦夜一直都有一种错觉,她觉得太宰先生是喜欢自己,这也是太宰故意给她的错觉。
但是万隐迦夜却一直不太信任这种喜爱,她往往会将这些东西归为对自己外貌的垂涎,故而她就算能感觉到太宰先生的迷恋,也是会压下自己的心,冷漠地完全屏蔽。
唯一那次她认认真真地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就是那个糟糕的游戏之前,可是得到的回答,也是模棱两可。
万隐迦夜对这种东西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幼稚与执着。
“但是跟你都没有关系,难不成事到如今,太宰先生您还想说——喜欢万隐迦夜吗?”她笑的奇怪,说的也奇怪,心里更是奇怪:“别逗了。”
黑发青年咽了一口唾沫,他的脑袋有点蒙。
“你不问,怎么知道?”他说。
黑发女人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压着嗓子:“那你娶我吧。”
青年盯着她,俯身吻过去:“那你要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叫我‘darling’。”
他把黑发姑娘从厨房里吻到沙发上,夺走她所有的氧气,唇齿间尽是血腥。
这跟万隐迦夜想的不一样。
他应该是拒绝,并且表明自己并不想被束缚,然后只骗她又或者别的什么跟自己玩一玩。
万隐迦夜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竟然是求婚了。
而且什么也没有,仅仅就是口头上的那种。
她好像还成功了?
嗯?
这年头求婚这么简单??
万隐小姐尚且还在莫名其妙中一脸懵逼,这种情况她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开心,只是这简单地叫她有点觉得哪里不太对。
就在青年解开她的衣服,把手伸进去的时候,万隐迦夜被冰凉的手凉地一个瑟缩,下意识抗拒了一下。
这久违的体验,让万隐迦夜眼中带了点却怕,他看见了,便停了下来。
“我说,刚才我是求婚了??”她摸着他的侧脸,指端是对方软软的头发:“我就这么求婚了??”
青年的嘴有点肿,面无表情,又突然勾起嘴巴:“要不然呢?”
“……你跟我,要有一个家了?”
“……”
家。
这到底是个什么‘该死’的词儿?
纽扣已经扯掉一个的白衬衣有点皱,太宰治从沙发上坐起来,觉得胃里有点疼:“我后悔了,迦夜小姐——我还是不想结婚,如果比起得到你还要有这种东西架在脖子上,我宁愿选择我的自由,我不想结婚——”
“……哈”一声叹息。
万隐迦夜躺在沙发上,系上扣子:“我知道了……”
“在下的爱好是‘自杀’,迦夜小姐也不想守寡对不对?”
“……”万隐迦夜看着年轻男人讨好的笑,沉默地从沙发上站起来,“你说得对,那我祝你以后,人生安泰,和乐美好。”
万隐迦夜的声音在太宰治的耳边响起,对于他来说,这明明是诅咒。
太宰先生又像个孩子一样把腿蜷缩在沙发上,玄关的门开了又合,这个公寓终于一片清净。
他跟她,又是不欢而散呢。
算了,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
永远一个人的话……
自己玩自己的,自己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就算喝酒喝到胃出血,不想去医院的话也可以不去,自我杀害这个爱好,所用的工具也在客房落了太久的灰,也不知道那些药过期了没有。
青年晃晃悠悠地把自己的酒跟药重新搬进自己厨房的冰箱里,然后像是挑选糖果一样,抓了一把冷白的药片,就着酒吞了下去。
他的小猫,又跑掉了。
不,该说……是他自己扔掉了才对。
“活该我自己死也是孤零零地死掉呢!这次能死就好了!”
黑发的十九岁少年对着敞开的冰箱喃喃自语。
这一次,他就跟万隐迦夜一样,当了个冷心冷肺的人。
酒精跟药一起剥夺了他的五感,但是他跟万隐小姐一样,终究不是被死神眷顾的人,就连地狱,可能也不会欢迎。
就算是吞了那些东西,在不知道多久的早上少年从空无一人的房间醒过来,下意识还想去找那个笑起来很漂亮的小猫。
但是那天……他只能自己躺在床上,盯了一天房顶刮的白腻子。
第一百零六章
六年前,在能看见海的小滨海岸旁的邻街那里,开了一家新的花店。
那花店前身是个倒闭的饭店,老板后来去了哪里谁也说不准,左邻右舍的老板说起来也只是说回老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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