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司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少女将这鬼被砍得血肉模糊的头颅自然地抱起,神情自若地放进了她今天一直没打开的书包里。
赤司:“……”
鬼的躯干被幽灵用镰刀钉死在了巷子里的墙面上,不得动弹,也更不能再次复生。
少女缓缓踱步走到赤司身边,朝他露出一个微笑。“耽搁的有点久,可以回去了。”
“……好。”赤司觉得自己的嗓子有些哑。
走到一半,小少爷停下了脚步。
由杏顿了顿,向他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怎么了?”
“你这样回去,司机会被吓到的。”
少女闻言,低头看了眼自己沾满血迹的校服,沉默了起来。
赤司抿了抿唇,脱下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盖在了少女的肩上。
“挡一下吧。”
望着小少爷突然加快步伐离去的背影,由杏眨了眨眼,有些好笑地将外套裹紧了些。
坐在赤司家的车上,少女放在一旁的背包里不断冒出“呜呜”的吞咽声。
驾驶座上的司机都忍不住望了过来。
眼尖的他早就发现了,这个女孩披着的外套上绣的可是赤司的姓氏——烫金纹的“Akashi”。
危险解除后的赤司一直没有松开皱着的眉,他的眼神流连在自己外套下少女的腹部。
球场上他的动态视力一向很好,刚才看的也很清楚。
少女的腹部处,被开了一个血洞。
“赤司家有医生。”
原本闭上眼睛养神的由杏突然听到委托人开口,睁开双眼递给他一个疑惑的表情。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想去医院的话,可以在赤司家治疗。”
他是出于少女身份的考量。
月退由杏入学洛山的资料是赤司家一手操办的,因而他也不知道其中究竟有多少造假的成分。
如果去了医院,以少女方才受的伤势来看,绝对是要被查问的程度。月退是港口Mafia的成员,倘若去了医院身份暴露,对她来说大抵也不是什么好事。
故而赤司才有此一提。
盯着委托人的脸看了许久,少女终于确定了一点。
他不知道自己刚刚被捏碎的是心脏,也没发现她的伤口已经愈合了。
存留下来的痕迹只有那件已经不能穿的洛山校服,以及上面沾着的血迹而已。
由杏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开口,“不必了,我不用检查。反正我也没有死,赤司君还是多担心下自己吧。”
没有想到少女竟然这样不顾及自己的身体,赤司有些不赞同地看着她。
“我家的医生签了保密协议,不会暴露你的身份。”
由杏愣了愣,有些诧异地看了他一眼。
少女的语气顿了顿,终究还是婉拒了。“我习惯了,不过是小伤而已。再说,港口Mafia也有港口Mafia的规矩,我不能接受治疗。”
她确实是不以为然。
无论是在研究所被人开肠破肚地研究,还是逃亡过程中一次次的死亡,为了生存下去她已经不知道死了多少次。
但难得遇到真心为她的伤势担忧的人,由杏也不愿过于拂他的面子。
只好用港口Mafia当做借口来逃避了——她的亚人身份不能再有其他的人知道。
“……我知道了。”赤司像是妥协了,眼神不再看向她。
但少年紧紧攥着的拳头,却昭示出他并不平静的心情。
‘这样的伤势在她口中却是习惯了……吗?’
**
赤司征臣这个月在英国处理事务,京都的本家目前只有小少爷和佣人们居住。
现在还要加上月退由杏。
嘱咐女仆给自己送一身替换衣物过来后,少女便脚步不停地走进了赤司家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这是个古典气息浓厚的屋子,和现代化十足的学园都市完全不一样的氛围。
背包里那个不断挣扎的头颅被少女操控的黑色幽灵钳制得死死的,此刻正胡言乱语地咒骂着她。
由杏不以为意地看了它一眼,嘴角咧开一个微笑。“咒我死?真是个美好的祝愿。”
亚人的体质注定了少女的不死,不断复生才是她摆脱不了的命运。
被由杏的话噎住了的鬼哑声了一会,接着又继续用粗陋不堪的言语诅咒她。
她就权当听相声了。
女仆送来的衣服是一件浅色振袖,上面翱翔的仙鹤很有京都的风韵。
由杏神情自若地脱下身上带有血污的洛山校服——
那上面沾满了大片斑驳的鲜红污秽,腹部处还破开一个大洞,皱巴巴团在一起的样子令人嫌恶。
怎么都不可能再穿了。
少女动作利索地换上了振袖,再走出门时焕然一新,全然看不出她方才满身狼藉的模样。
月退由杏有一种过分精致锐利的美。
这一点,赤司征十郎早在今天少女走进班级的时候就发现了。
但是现在不同。
半小时前还躺在血污中奄奄一息、艰难喘气的少女,转眼间却穿着崭新和服走到了自己面前。
疏离冷淡的神情也掩盖不了她夺目的美丽。
“和食?”由杏挑了挑眉,颇为意外地看着面前的餐桌。
“嗯。”顿了顿,赤司貌似不经意地问她,“吃不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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