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奈似乎是他现在唯一的依靠,看起来可比其他人可靠得多——至少比那把妖刀可靠。
中年男人抹了把脸,忍住全身的酸痛,没有依靠泉奈的帮助,站起身来:“……先出去吧,我想……回去看看。”
就算多么不情愿,就算满心愧疚,他也还是想回去看一眼自己的家人的。妻子、儿女、父母,都还在家中等他归去。
“那……那应该先找个地方住……”,男人双眼有些失焦,看起来还有几分浑浊,“好像有点看不清了?”
他摇摇脑袋,没再疑惑。
“那就先出城。”扉间骤然出现在泉奈身边,提起惊吓到失言的男人,另一只手用封印卷轴把妖刀封印进去,拿着卷轴提着男人就几个跳跃消失了。
泉奈跃上高处,铺开感知仔细探查,约莫十秒后,他也收起查克拉,直奔城墙之外。
*
扉间其实能感知到,男人的身体犹如一只膨胀的气球,在不起眼的地方扎了个针眼,现在在不断漏气。
男人浑身的经脉和骨头都岌岌可危,恐怕活不了多久了。
然而扉间并不是不能够补救。但他并不想补救。
即便不是他自身愿意的,可杀人之后就已经打破了那个界限,但是这个男人原本是一个普通人,这就是最大的问题。
把一只尝过腥的狼放入羊群,就算原本他是个老实忠厚的人,现在又会不会再一次拿起刀呢?
在杀人的那一瞬间,仿若凌驾于别人生命之上的快/感,在恐惧平复过后,会不会因为生活过于平静而寻求刺激呢?
答案是肯定的。
因为千手扉间曾经见过那样的场景。
他放下男人,简单解释了来龙去脉。而很快,泉奈也回来了。
众人听后似乎很是不忍,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扉间不放过他们每一个人的神情,他说:“他想偷偷回家看一眼。”
戈薇不忍的说:“要不……就陪他回去一趟吧?”
在每个人都发表意见之后,接下来的对话他就没太听了,反而有些放空自己,在思考不知道到底想得到什么结果的问题。
但是大多数人都是倾向于陪他回去一趟的。
可是说实话,回去又有什么用?得知自己的亲人是杀/人/犯,远比失踪更加可怕。
扉间沉默着,在这一刻与陷入深思的泉奈达成了思维同步:“此世之恶……来这一趟完全没用,线索断了。”
男人很快就睡着了。他很疲惫,这些日子无法放松的精神骤然放松下来,睡意忍不住就上来了,他怀揣着对家人的思念安然入睡。
……
扉间坐在另一间屋子里,背靠在墙上,而泉奈背对着他侧躺,俨然已然入睡。
“千手大人。”一个轻轻的少女声音响起。
扉间回头,看见了旁边屋子里的珊瑚出来,她在他的默许下坐到他旁边半米处:“千手大人,您是故意把他带到我们面前的吧?”
第121章 第一百二十一柄苦无
珊瑚生于这个年代, 又是个女孩子,心思敏.感细腻,能察觉到他的想法也是很正常的。
毕竟扉间坦坦荡荡, 连隐藏的想法都没有。
晚间的时候, 他们陷入两难的样子又落入对方眼中, 却没有引起他的丝毫反感与关注。
他们听过对方说自己的职业, 是忍者, 是杀人不眨眼的忍者,是为了任务目标不择手段的忍者。
他们参与战争,主导战争, 在残酷的战争中生存下来。那么观念有所不同是能够被理解的。
深棕色长发的少女头发披散在背后, 她跪坐着,姿势端庄:“千手大人是担心戈薇吧?”
扉间没有说话, 他默认了。泉奈也没有动作,躺在那里发出匀称的轻微呼吸声。
珊瑚并不在意扉间的回答,她轻轻的笑了一下, 然后继续说:“非常感谢您的所作所为, 您是一个十分温柔的人。”
扉间没有转头, 他依旧用着侧脸面对珊瑚,声音同样放得很轻:“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都是你自己理解的。”
“真的很温柔啊。”珊瑚笑了一声, 又说了一遍。
“……”行吧, 你愿意怎么说就怎么说。扉间放弃挣扎。
少女显然并没有说完,她声音仍旧轻轻的, 嗓音也十分柔软耐听,像是春风拂过面庞,让人清醒却并不寒冷:“千手先生主要还是为了戈薇吧?”
见银发青年还是那样散漫坐着, 没有说话,珊瑚也不再看他,而是正视前方,坐姿端正:“戈薇来自和平的年代,听她说,她的年代法是最高的,治安很好,也没有战争。”
扉间的思绪随着少女的声音转到了王权者和有着Mafia的两个不同世界,还有一个咒术师的世界,加起来也有四个普通世界了,不置可否,却露出了带着些许的恍惚与怀念的表情。
“没有战争的世界过于和平,那里的人也会过于天真,您把那位被妖刀/操控的人带回来真是太好了。”
“其实我也能看出,他没有几日好活了。”,珊瑚温柔的笑开,透露出些许的苦涩,“但如果是看不出来的普通人,在面对这个犯下那么多案子的人,会犹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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