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康熙的笑容一顿，如果他没看错，这两人看向他时都是吓一跳，然后快速低头不敢再看的表情。
他下意识摸向脸的时候，其他大臣也进来了。
众人见了他，全部一副惊吓的表情, 行礼行的乱七八糟，还互相绊倒。
他叫了平身，也没人敢起来, 甚至不敢抬头。
梁九功察觉异样跟着进来，“哎哟——万岁爷啊！”
扑通一声巨响，他不像是跪下的，倒像是摔的。
康熙看向自己的五个白花花的指尖，脸一黑，就听见胤祁呀了一声：“汗阿玛，你不要抹啊，妆都花了！”
“妆？什么妆？”康熙脑子转得快，立刻看向最可能的罪魁祸首，眼神危险，声音却平静：“你干了什么？”
梁九功知道，皇上声音越平静的时候，就越愤怒，那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啊！
他觉得九皇子这次真的完蛋了，君颜是能这么冒犯的吗？这是大不敬啊！还让皇上在臣子面前丢了这么大一个脸，这不是找死吗？
偏偏九皇子还不知道自己即将大祸临头，挺着小胸脯，语气骄傲地说：“祁儿给你上妆了，特别好看！”
说着，他还指着跪了一地的人。
“你看，大家都被你惊艳得跪了！”
众人：“…………”
康熙冷笑：“他们是惊艳跪了？朕怎么觉得不是呢。”
如果不是康熙脸上全是粉，胤祁应该就能发现，他现在的脸色，只能用铁青来形容了。
但胤祁毫无所觉，还是很自豪：“那你问问他们啊——叔叔伯伯们，你们说汗阿玛这样，是不是特别好看啊？”
众人：“……”瑟瑟发抖，不敢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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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胤祁没人赞同，他还不罢休，跑到明珠和索额图面前，“你们两个快说啊，汗阿玛这样好不好看？”
明珠&索额图：“……”
恨不得自己瞎了。
见他们两人不说话，胤祁还不罢休地蹲下去，非要问出个所以然。
康熙沉声，“你们全部都给朕出去！九皇子留下。”
众大臣如蒙大赦，站起来90度弯腰着退了出去。
梁九功：“万岁爷，奴才给您打水洗漱？”
康熙冷淡地点头，“嗯。”
胤祁终于觉得不对，他扁扁嘴不高兴了，“汗阿玛，你不喜欢崽崽给你画的妆容吗？崽崽好用心，画了好久的！”
康熙不发一语。
梁九功以最快的速度端水进来，就看见万岁爷取下柱子上挂着的宝刀，“铮——”一声拔了出来。
“万岁爷——”梁九功凄厉地惨叫一声，一盆水都扔了，爬过来抱住他的大腿求情，“万岁爷三思啊，九皇子还小，不至于此啊！”
“滚——”康熙一脚踹开梁九功，因为正在气头上，又有些迁怒，这一脚力道不小，“你以为朕要杀子？”
梁九功痛得差点昏过去，强撑着爬起来，给九皇子打手势，想让他快跑。
胤祁却一点也不怕，因为他发现，汗阿玛拔刀，是为了……照镜子。
梁九功：“……？？？”
康熙看清自己的脸，眼前一黑。他就这福尊荣，还给大臣们看了笑话？！
“哈——”他手腕一转，动作大开大合间，乒哩乓啷——
康熙转眼间劈坏了一堆家具。
梁九功抱住胤祁连连后退，“万岁爷息怒——”
然而，胤祁双眼看得雪亮，还给康熙鼓掌：“哇哦~汗阿玛好腻害哦！”
梁九功：“……”
康熙发泄了一通，吸气呼气，怒极反笑，只是那笑容，有些狰狞。
他一字一句问：“为什么要给朕脸上抹粉？”
胤祁：“一白遮百丑，还能遮住麻子，好看！”
“那又为什么用墨水把朕的眼圈都涂黑了？”
“球球的黑眼圈显得眼睛好大，我把汗阿玛的眼睛也画大一点，好看！”
“我嘴巴上抹的是什么？”
“是汗阿玛的朱砂哦，崽崽聪明吧？好看！”
一连三个斩钉截铁的‘好看’，给康熙整笑了。
如果这就是祁儿的审美标准，那他确实只能说是‘丑’的，亏他昨天还那么在意祁儿说他丑，原来是误会一场。
“梁九功，再去打水来伺候朕洗漱。祁儿，你过来！”
梁九功不敢违抗圣命，看万岁爷发泄过一通，估摸着九皇子不会出什么大事，赶忙去安排了。
胤祁走过去。康熙把刀往桌子上一搁，刀鞘在掌心里上上下下击打着：“知道这个用来干嘛吗？”
“装刀！”
“是用来揍你的。”
胤祁弯腰捂住屁股连连后退：“汗阿玛为什么要打崽崽？”
康熙堵住门口方向，步步逼近，“你知不知道，刚刚你害汗阿玛丢脸了？”
“为什么呀？”
“没有为什么！”康熙懒得解释，“反正大臣们看到朕这样，是件很丢脸的事情，所以我要揍你！”
“汗阿玛，崽崽错了~崽崽爱您！”识时务者为俊杰！
梁九功重新端了水，正要掀帘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一声惨叫。
“汗阿玛——饶命啊！”
所有候在外面的大臣们顿时一个哆嗦，全身皮一紧。皇上真是气狠了，不小心看到皇上那么丢脸时刻的他们，感觉自己等下也没好果子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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