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抬起头,两人不知何时来到了陌生的古刹前,在大门前扫雪的身影一动不动地呆在原地,两手空空地保持着扫雪的姿势。
她看了一眼掉到地上的扫帚,凑到虚的耳边轻声问:“……你们认识?”
虚:“这座山里只有这么一个落脚处。”
坐落在群山深处的古刹似乎也只有这么一位活人,在台阶上扫雪的老者是这里的住持,也不知虚和他达成了什么协议——八重怀疑所谓的协议只是虚单方面的胁迫——对方很快打扫好空置的屋舍。
洗褪身上的血迹,八重缓缓浸入盛满热水的浴桶,忍不住发出一声惬意的叹息。
寒冷的冬日,浴室内白雾弥漫,她枕着浴桶的边沿,慢慢闭上眼睛。
身体的异样她自己最清楚,如今覆盖大半边脸颊的结晶石群褪了不少,只剩下脖颈处还留有细小如鳞片的痕迹——这是好转的迹象。
昏睡了多久,她没有具体的概念,在这期间发生了什么,她也没有任何记忆。
思绪漫无边际地飘散开来,八重知道自己有很多事情需要思考,她和江户那边失去联系这么多天,也不知道私塾怎么样了,银时三人是否安好,新政府对这次恐袭事件的处理又进行到了哪一步。
木门滑开,冷空气忽然涌进来。
露出水面的皮肤冒起细小的疙瘩,八重有些意外地睁开眼睛,看清来人后,惊讶开口:“……你怎么……”
虚按住她的后颈,浴桶狭小,她后退的空间本来就有限,这下就跟落进笼子里的鸟雀无异,被虚捉了个正着。
“唔。”
水面晃开细微涟漪,她仰起头,修长白皙的手指穿过她湿漉漉的头发,虚的身上带着外界的寒意,八重在温暖的浴室里待久了,有些不习惯这凉意,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虚的胸膛。
“……冷。”她在他的唇隙间找到轻声喘气的机会。
虚并未回答,直接将她拎出来,宽大的衣袍随即兜头罩下。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他的表情始终寡淡寒凉,脸上找不出半分欲念,只有将她抵到蕴着热气的墙上时,他的动作才显出了几分和平时不同的急迫。
八重抑住喘息,低声问身后的人:“……你疯了?这里是寺院。”
“所以呢?”虚吻上她的后颈,沿着肩颈的弧线吮咬,像野兽一样留下自己的气息和印记。
她以前没看出来虚对这件事这么有兴趣。倒不如说,他对死亡之外的事物一直兴致缺缺,直到前不久都表现得十分正常,还是那副表面上会一刀剁了你的头,实际上也真的会这么做的阴冷模样。
她曾经有一段时间觉得她就算坐到他的身上扒了他的衣服,那沉冷寡淡的眉眼也不会有任何变化。
事实证明,她过去错得十分离谱。
双腿忽然一软,细碎的声音从喉间溢出,八重抓紧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臂,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八重。”
虚压低声音。
为什么他的声音还能如此平稳?
暴露在空气里的皮肤被滚烫的温度覆盖,严丝合缝地贴在一起。
虚抚着她的腰,仿佛要确认她的存在。沿着背脊凹陷的弧度缓慢游走的手指像一把锋利的刀,从最上面的脊椎骨一截一截地往下数去,仿佛要将她的皮肉和骨头剖开分离,完完整整一点不剩地吞吃下去。
“……你说得没错。”虚轻声说,“我做出了选择。”
他抬起她和下颌,绵绵密密地和她接吻。
“不要让我失望。”
八重觉得虚就真的很难搞。
他的语气仿佛将世界的命运都压到了她一人身上,好像他纡尊降贵地考虑许久,忽然决定暂时不毁灭世界了一样。
自从虚的人格醒来,他嘴上说着要报复人类,要将所有人拖入地狱,将她从江户绑走以后,一路上走走停停,杀了好几批敌人,还没给新政府制造多少麻烦,反倒解决了不少旧幕派的杀手。
两人从浴室滚到和室的地板上,窗外不知何时暗了下来,八重后来都不记得自己丢人地喊了些什么,可能只是反复地喊着对方的名字罢了。
她觉得虚很过分,她明明还是病患,摸摸她的额头就能知道她还发着低烧。
八重简直想骂他了,她一口咬上他的肩膀,连骨头都仿佛要融化的欢愉汹涌而来时,她哑着嗓子啜泣了一声:
“……小怪物……”
压在她身上的人呼吸紊乱了一瞬,半晌才慢慢平复下来。
窗外听不见落雪的声音,意识缓慢地坠回现实,八重注视着黑暗的天井,冷静的声音还带着微微的颤抖。
“……你出去。”
虚眯了眯眼睛,黑暗中,他的眼瞳是血一般的红色。
他低头看了她一会儿,凑到她耳边说:
不。
“……”
八重抬手就要打他,压在身上的重量忽然一轻。
“……嘶。”
他绝对是故意的。
虚扶着她坐起来,好像终于想起来她还在发烧,让她靠在自己的胸口,他拿起散乱在一旁的衣物,帮她清理了一下痕迹。
随即,他咬破舌尖,仿佛乌鸦喂食般,低头将血喂到她嘴边。
八重犹豫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地张开口,咽下温热腥甜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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