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的咒灵张开生长着尖利指甲的手指,在男人绝望恐惧的求饶求饶声中刺进了男人的大脑。
“啊啊————!!!!”
尖锐刺耳的叫声蓦地响起,毛利岚紧紧的盯着咒灵手中的男人,左手抓住了蹲在他身前夏油杰的袖摆。
“放了他……”嘶哑破碎的声音从毛利岚口中艰难的响起。
夏油杰低头看着他,对他微微一笑:“抱歉,不可以。”
他的声音刚落,男人的身体就被那只咒灵撕成两半,殷红的血瀑布般喷溅了出来。
……
……
……死了。
……有人死在了眼前。
就这样……
死了?
惨烈的死状被毛利岚尽收眼底,他的视线里一片血红。
人死了。
他没来得及救下那个人。
毛利岚心底不断重复着这两句话,一遍又一遍的上演着那个人身体被咒灵撕裂的画面。
渐渐的,他内心深处最恐惧的梦魇现身了。
那个人的模样变成了妈妈的模样,妈妈死在了他面前。
一会儿又变成了爸爸,爸爸死了。
变成了新一,新一死了。
又变成了园子,园子也死了。
他们被咒灵杀死了。
我没来得及救他们。
都是因为我太弱,才让咒灵害死了他们。
都是我的错……
没有错,全都是我的错。
一切,都是我的错。
“啊!!!!!”
毛利岚突然爆发的咒力将他身前的夏油杰震开,夏油杰及时稳住身形,再看向毛利岚时,发现他两眼汩汩流着血泪。
那双清澈空灵的冰紫色眼眸之上薄薄的覆着晶莹的丝丝缕缕,瑰丽到了极致,仿若不存于人世,如同神明一般。
从毛利岚那双异样的眼睛处散发着夏油杰曾经熟悉的咒力运转气息,他惊愕的盯着那双眼睛,心中诧异到了极点。
那是,新的六眼?
第27章 第 27 章
普通的人类在咒灵面前, 毫无反抗之力,只能任其宰割。
毛利岚深切的知道这一点,但当他真的看见死在咒灵手下的尸体是, 那悲惨可怖、残缺不全甚至连身份都无法辨认的残骸成为了缠绕在他心底最深处,无法驱散的噩梦。
那是他第一次和五条悟一起祓除咒灵,也是毛利岚正式使用五条悟的术式赫。
威力强大到无与伦比的术式在毛利岚指尖成型,术式范围内的咒灵几乎是瞬间就被湮灭,五条悟夸奖了他,但他没有高兴太久,就在咒灵的巢穴里发现了人类的残肢。
……属于人类的身体组织七零八落的散落在地面上, 看到的第一眼毛利岚就吓得后退了一步,却踩到了半只手掌, 当时还在运转的六眼将那些残骸看得无比的清晰, 他心里那一点祓除咒灵而产生的喜悦几乎是立刻消失。
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抑制的恐惧和反胃恶心之感, 还有一瞬间侵袭全身的彻骨冰寒。
原来,人类被咒灵杀害就是这样的。
五条悟注意到了毛利岚的情绪,他也尽可能的安慰了第一次接触到这样残酷事情的毛利岚,但是——
“这种事将来你还要面对更多次, 祓除咒灵并不是打游戏那样简单,除了战斗, 还有必须面对的死亡。”
“咒术师的人数在人类社会里只占据很少的一部分,而咒灵却几乎是在被人群源源不断的催生。也就是说,每天都有人死在咒灵手下,就算咒术师再强大, 能够救下的, 也只有很少一部分。”
“岚, 既然你已经决定成为咒术师,就必须习惯死亡。”
毛利岚当时努力振作了起来,没让五条悟继续开解他,之后也表现的很正常,就好像他真的像五条悟说得那样,克服并且习惯面对死亡了。
可是,从那以后,毛利岚几乎每天晚上都在做相同的噩梦,那天所看到的景象化为了他心底最深处挥之不去的,充满血腥的梦魇。
第一次做噩梦时,梦里只重现了他看到的场景,死去的人不知身份姓名,从这个世界上离开的无声无息。
后来,渐渐地,梦里的死者变成了他熟悉的人,他的父母,他的青梅竹马,他的同学老师……
他们的死状也越来越凄惨,几乎是但凡毛利岚看到一具被咒灵残害的遗体,晚上就会有熟悉的人以相同的死状出现在他的梦里。
他想成为咒术师时,只有一腔热血,哪想得到咒术师所面对的世界是这么的残酷?
但是他不能后悔,绝对不能。
既然知道了这个世界上有咒灵这样的怪物存在,他又有成为咒术师的才能,那他就必须强大起来,保护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让他们……
不要变成他看到的那个样子。
挥之不去的梦魇以最残酷也最深刻的方式来提醒鞭策着他前进,要想让家人朋友好好的、平平安安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他就必须要努力变强,强大到让咒灵无法夺走他们。
而且,毛利岚也不想再看到他们死去的样子了。
他开始恐惧死亡,从第一次做噩梦的那一天起,逐渐变得无法接受有人在他面前死去,尤其是死在咒灵手下。
所以,毛利岚拼了命的在祓除咒灵的同时挽救被咒灵伤害的人,更因为这样,反转术式是他用得最熟练的术式,熟练到根本不需要像使用术式赫一样认真去控制咒力的输出。甚至在反转术式拥有者家入硝子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达到了以最少的咒力输出达到术式效果更深入完美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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