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束光照射在半空，投影出了仪器内存储的影像。
无论是投影中人的长发、她的深海作战服，还是她苍白的下半张脸，都让利奥熟悉到想要落泪。
那是溺亡怨魂。
那是他的蝙蝠。
利奥睁大双眼，像是要牢牢记住这一刻。他静静等待影像往下走。
录像中，布鲁茜面无表情地看着屏幕，等待了一会儿，她终于开始说话。
“罗宾，”溺亡怨魂说，她轻轻勾起唇角，“……不过‘利奥’也是个好名字，我还是叫你利奥吧。”
不是什么“我的罗宾”，你就是你，独一无二。
利奥默默听着，影像还在继续。
视频中的女人停顿一会儿，继续往下说。
“我知道我会死。”她说。
她知道她会死在战场上，但是她依旧会去。
利奥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投影的光线映在他眼中，像是闪烁的泪光。
溺亡怨魂知道自己会死，她一开始就知道结局，所以不让利奥做出保护她的承诺。
破晓诡灯轻轻叹口气走到他身边，给他提供点可有可无的安全感，至少要让他意识到，他不是一个人。
蝙蝠侠在旁边看着这一切，没有说话。
溺亡怨魂等待屏幕后的人消化完她给的信息，才继续往后说。
“我估计现在战争已经结束了，你得到了一些休整时间，无论如何也不会……”溺亡怨魂似乎在笑，“……丧着一张脸。”
利奥：“……”
虽然知道录制影像的人看不见，他还是振作精神抬头挺胸，让自己重新变成一个帅比靓仔。
“有些话现在不说的话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布鲁茜说。
利奥静静倾听，把布鲁茜的所有细微神态深深镌刻进记忆里。
她说，“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也就是说她确实会回来，不过要很久以后了。
他会一直等着她。
布鲁茜又等待一会儿，终于说出了她想要告知利奥的话。
“你不是个罪犯，利奥。”
你也许不会承认自己是一个英雄，毕竟你那么喜欢搞事情，也超级讨厌英雄主义。但你绝不是一个罪犯，你比那些自诩好人的人们都要善良的多。
你不是杀人犯。
利奥沉默了一下。
他没跟布鲁茜说过自己在原世界的糟心事，他最多说说布鲁斯的体重是如何超标。
溺亡怨魂的魔法能做到很多事，她看到了利奥的过去——当然了，以一位蝙蝠侠的多疑程度，她怎么可能容许一个来历不明、背景与过去一片空白的人待在自己身边？就算是为了干翻巴巴托斯的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她也会考虑所有方面、完全了解计划中牵扯到的所有人。
她看了利奥的过去，她说，他不是罪犯。
他不是杀人犯。
那好吧，不是就不是。他跟威廉还是有点儿差距的。利奥想。
利奥不是很在意自己的过去被人看见。如果是布鲁茜的话，什么都可以。
他更在意的是另一件事。
布鲁茜能做到看利奥的过去，那么她是否能借用魔法，让一卷魔法录像变成双向的视频通话呢？她是否能跨越时间看到现在的利奥呢？
她一定可以。
利奥了解她，以这个大闷骚的性格，她一定在正大光明地“偷偷”窥屏呢。
“……当然，蝙蝠，”利奥说，他取下银白的罗宾面具，直直看向所谓的录像投影，“我只是你的罗宾。”
我是你的罗宾，罗宾才不是罪犯。
他看着投影屏，眼神平和而带有笑意，等待屏幕背后的闷骚破功。
布鲁茜没有说话，她看上去像是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利奥识破。这让她感觉失去了主动权。
就在利奥以为她会感动得稀里哗啦时，某个闷骚关闭了影像，投影屏幕的光熄灭，影像也消失在利奥眼前。
利奥：“……”
他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这就害羞了？布鲁茜也太可爱了吧！
他第一次在异世界笑得这么畅快而不加掩饰，看得破晓诡灯以为他出了什么毛病。
然而，乐极生悲是全宇宙通用的定理。
利奥还在笑着，投影屏幕重新点亮，溺亡怨魂再次出现在利奥眼前，她冷冷看着利奥毫不掩饰的、因为“布鲁茜害羞得关闭通话”而露出的开怀笑意，看上去像是恼羞成怒到想要削了他。
利奥：“……”
他笑容僵在了嘴角，收都没来得及收。
“很飘嘛，利奥。”她说。
我不在就没人管得住你了？你是真的皮。
溺亡怨魂越过被她盯得就差瑟瑟发抖的利奥，看向利奥身边的破晓诡灯还有远处的蝙蝠侠。
还有你们，就这么看着他的？从他刚才的笑就能推测出他最近有多肆无忌惮，他绝对揍了超人不止一顿，其他大大小小的事情一定也没少搞。连一只貂都看不住，你们是真的菜！
破晓诡灯、蝙蝠侠：“……”
貂皮起来是管不住的：）
布鲁茜重新看向利奥。
利奥与她对视。
他收起了笑。
“……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利奥问，“你会活下来吗，蝙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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