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在下芥川，是名科学家
嗯？敏锐地察觉到不对的国木田独步低头一看,那安静地躺在地上的金色发丝是如此地眼熟，眼熟地让他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头顶。
指尖传来的光溜溜的触感，国木田独步心下大惊，再看见站在那边的白发后辈用一种混合着怜悯和悲伤的目光的眼神注视着他时,他的心中蹦出了那个可怕的猜想。
中岛敦来不及阻止就眼睁睁地看着国木田独步拿出了一面镜子,而后像是被时光定格在那里,目光空茫地注视着镜中那个头皮无比光溜顺滑的如此眼熟的男人……下一秒，他化作了一座灰白色的石膏雕塑。
“国木田先生！振作一点啊！”中岛敦大步冲上去拽住男人的衣领拼命晃动,而国木田独步则是任由镜子从手中滑落,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咔嚓声。仿佛有一个灰白色的灵魂从他的口中轻飘飘地冒出,像是要永远离开这片伤心地。
“敦……放手……我要被你弄窒息了……”国木田独步艰难地睁开眼，因为缺氧而显得脸色通红，中岛敦吓了一跳，急忙松开手,‘哐！’男人的脑袋与地板结结实实地来了个亲密接触。
因为没有了头发的遮挡而显得那声音尤为清晰。
“哇啊国木田先生！”
“你们,不能安静一点吗。”实验台前的芥川龙之介抬起头,皱着眉盯着他们。他拔下耳边的耳塞,从桌面拿起自己随身携带的文件夹走过去，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被那冰冷的目光注视着,即使是还沉浸在自己秃了的悲伤的国木田独步，也不留痕迹得往后挪了挪。
“又不是脑袋没了,鬼叫什么。”
“你怎么懂！”国木田独步忍着悲伤站起身，挡在中岛敦的面前,想他身为站在现实中的理想主义者，在完全规划好的人生计划中可是从来就没有过关于‘秃头’的设想啊！这比搭档是个爱好自杀的绷带浪费装置还让他更难以接受！
芥川龙之介挑了挑眉，手指夹着的钢笔飞速地旋转着，在那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指间缝隙化为黑影穿梭,偶尔停下来在手中捧着的文件夹上写几句话。
“哦，如果我告诉你，生发药剂早就被我研发出来了呢？”
他打了个响指，白大褂化作的罗生门往他的手掌中‘吐’出了一瓶药剂，如森林般翠绿色的，蕴含着生机的，仿佛流动着的液体翡翠的玻璃瓶在他的手中轻轻晃动。
国木田独步的双目就像是探照灯般唰地锁定在青年手中的药剂上，他努力控制着自己的心跳不要跳动太快：“你有什么条件？”
“如果是会危害侦探社的要求，即使我秃了！我也绝不会答应！”他字字铿锵有声，目光更是透着一股无人撼动的坚定，似乎就算把他绑在火上烧，他也绝不动摇。
中岛敦用崇敬的目光瞻仰着他，这一刻，他虽然秃了，但是他秃得有尊严！有理想！他已经是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秃子了！
“你是不是对我的能力有什么误解？我不需要一群脑袋里塞满了稻草和水却连草履虫都养不出来的科学白痴。”芥川龙之介毫不客气地说道，镜片反射出无机质的冷光，“我要这个家伙。”
他伸手一指，两人顺着青年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入目便是吃了毒蘑菇后又被大力过肩摔摔晕倒在地上的，脸上那诡异的红晕还未褪去的男人。
“他让我很感兴趣。”独特的反异能力是完美的实验品，“身体非常不错。”抗毒性很强可以多次实验避免损耗的可循环实验体，“我非常中意他。”他的身体和他的异能力。
穿着白大褂的青年满意地点了点头。
“成交。”国木田独步果断地点头答应，似乎连一丝一秒的犹豫都没有。还怀有一丝善意的白发少年悄悄地看了一眼国木田独步，小声，“那个……国木田先生……趁太宰先生晕过去……”就这么把他卖了是不是不太好啊……
国木田独步回了个冷漠至极的眼神，抬手一指自己光亮亮的脑袋。中岛敦立刻缩了缩脖子，乖巧地闭口不言。
不过他的内心活动可就无比地丰富了，联想到刚刚科学家芥川所说的话和那一副满意的神情……难道太宰先生的魅力连异世界的疯狂科学家也抵抗不了吗……那他是不是可以摆脱疯狂科学家的工具人助手的身份了，反正太宰先生都自杀那么多次了……给国木田先生也添了那么多麻烦……反正……大概……可能……应该不会死在科学家芥川的手中吧……
“那么，这是条约。”芥川龙之介翻了几页文件夹，从上面撕下一页纸递过去，上面白纸黑字写得条例分明逻辑严谨，中岛敦凑过去看了一眼，内心咯噔一声，要是真的签了……太宰先生那就真的把自己整个人都卖过去了啊……
他悄咪咪地望了一眼一无所知还在地板上昏迷的男人，默默地发挥最后仅有的良心暗暗发誓：太宰先生……您安心地去吧……以后每年我会为您烧几个蟹肉罐头的……
国木田独步抓住太宰治的一只手，干脆利落地在上面按下鲜红的拇指印。芥川龙之介拿过条约，似乎脸色都没有刚刚那么冰冷了，他的嘴角不留痕迹得扬了扬，将条约往罗生门张开的大口中一丢，杜绝了任何人偷窃撕毁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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